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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己推人,平常女娘遇到这样的事,就算不至于将自己关起来不见人,也无法坦然面对众人,更别提炫耀了。

  而她萧芫,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圣人曾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若她能坦然到极致,那么该羞愧的,就是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了。

  这一招,还是从李晁那个木头脑子那儿悟出来的。

  “全都刻上?那岂不是萧娘子浑身上下,尽是圣上亲手画的纹样了!”

  有人惊叹。

  “圣上对萧娘子可真好啊,先是诉衷情立海誓山盟的圣旨,又是亲自绘制命人刻下的缠讳纹。想想也是,没两年呐,圣上弱冠,便要与萧娘子成婚了呢。”

  这是恍然的。

  萧芫浅浅垂眸,两靥红晕夭夭,羞赧美人面莹润白皙,隐隐有柔光盈目,自内而外的欢喜让人瞧着便知是真与圣上两情相悦。

  这下,不知激起多少女娘心里头的酸涩。

  她们也曾接近圣上想着以后入宫侍奉,可无一不是铩羽而归,更甚者险些丢了性命。

  本以为圣上生来便只知朝政不解风情,连宫里的萧娘子也撬不动半分,可现在……

  真是不知有多后悔。

  早知今日,她们当初便该多坚持坚持,之前萧娘子与圣上水火不容,见面多是争执,若当时能乘虚而入,今日能受这般瞩目的,便是她们了。

  有忍不住的阴阳怪气,“圣上何时是这样的性子了,大伙儿又不是不知,圣上乃几百年难遇的圣明君主,眼里向来只知红粉骷髅白骨皮肉,突然做这些举动,总不能是红鸾星降世,一夜之间便开窍了吧?”

  “是啊是啊,”不解的人不在少数,“萧娘子,你便同我们说说,那圣旨,究竟是如何发出的?”

  众目之下,萧芫闻言面上彤云愈浓,唇边噙起的蜜意简直是要腻死人,俨然一副深陷情海无法自拔的痴心模样。

  微抬下颌,双眸熠熠生辉,姿态雍容大方。

  明亮矜傲的声线同她冶丽的面容一般夺目,“哪里是突然了,圣上亲口所言,道,与凤求凰,我从来便是他的心上人。”

  “什么缠讳纹啊圣旨啊,我之前可并不知情,都是他先斩后奏。”

  说到此处,美人眉宇间生了几分娇嗔的恼意,“等我知道的时候,他亲手刻的缠讳纹印章都到了我面前。还有那圣旨,他亲自盯着姑母和政事堂三省官员盖章署名,我若事先知道,怎么可能任由他如此胡来?”

  胡来。

  这两个字,如同撑天柱当头砸下,简直地动山摇,山崩海裂。

  圣上御极十几载,没有任何一句形容能与这两个字,能与这样的事挂钩。

  但她们又知道,萧芫所言句句属实。

  这些事,随意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宫内宫外下至普通宫人,上至臣工乃至宰辅皆可作证,尤其是圣上。

  圣上雄才大略,一言九鼎,从前权势没有这般稳固时,也有人肆意造谣。

  然而最终,凡是胆敢抹黑与过分夸大者,皆没有什么好下场。

  无人能证明是圣上所为,但朝野上下心知肚明,定是圣上的铁血手腕。

  这样一个秉持圭臬一丝不苟的君主,就算是深得太后喜爱的萧娘子,也断然不敢凭空捏造。

  如此看来,圣上这般行径,除了当真心悦萧娘子,也确实寻不到第二种解释了。

  甚至不止心悦,能让圣上如此一反常态,怕是得深爱才行,便像圣旨上说的,死生不弃。

  她们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但相信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在场皆是贵女,身份相差无几,认真比较起来,有些还比萧芫高上不少,凭什么她萧芫就能如此好命。

  有个太后姑母成了未来皇后便也算了,还能引得英明神武的圣上倾心,往后谱写帝后佳话的同时,也彻底断了她们入宫的路。

  萧芫为人之霸道,不少人亲身经历过深有体会,她们该庆幸,起码近段日子,萧娘子脾性变好了不少。

  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想先开口,最终目光暗暗汇聚到了清湘身上。

  第67章回怼

  清湘面上笑意依旧柔婉, 通身清贵幽致的气度不减,实则眸中暗藏了刀子,心底不屑一顾。

  就算如此又如何, 身份没变,人也未变,从前她萧芫便鲜能从她手里讨得了好,今后也一样。

  伸手, 拨弄了两下萧芫腕上的珠串,蜜口藏剑。

  “如此, 确实应该恭喜萧娘子,从前萧娘子在宫中虽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皇太后殿下也宠着你,可始终过得甚是辛苦。

  想必圣上认清了自个儿的心意,便不会像以往那般,铁面严苛, 动辄斥责了。”

  这话明褒暗贬,说是恭喜, 实则是讽刺过往圣上待她的态度之恶劣。

  以前都是那般了, 就算现在好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言语之间居高临下,隐含不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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