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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他们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昨晚特别好睡,一觉睡到刚才,忘记还约了你们玩投壶了。”

  “不要紧。”谢仪道,“你还想再睡一会儿吗?去睡罢,我和卞公子在外面逛逛。”

  “不用啦,我已经醒了。”

  燕枝一边说着“醒了”,一边又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我洗漱一下,很快就好。”

  “就是。”卞明玉深以为然,“今日天色这么好,合该在外面投壶,怎么能被你就这样睡过去?你快去洗漱,我和谢仪先玩玩。”

  “好。”

  燕枝回到房里,洗了把脸,穿好衣裳,就出去寻两个好友。

  他们已经将东西摆好了,就在廊下玩儿。

  两个人轮流投壶,燕枝还没吃早饭,就带着糖糕,坐在廊下,一边晒太阳,一边吃宫人送过来的早饭。

  他啃了两口豆沙饼,被里面的豆沙甜到舌尖,笑得眉眼弯弯。

  卞明玉一手捏着一支竹箭,背过身去:“燕枝,看好了,这个就叫做‘双雁投林’,我昨晚在家里苦练了一夜呢。”

  “唔?”燕枝抬起头,好奇地看过去。

  竹箭脱手,直直地朝铜壶飞去,眼看着就要中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糖糕一个起跳,纵身一跃——

  它“嗷”的一嗓子,直接把竹箭叼走了。

  “啊!”

  卞明玉倏地回过头,大叫一声。

  “你这头坏狗!你在干什么?”

  他撩起衣袖,追着糖糕打:“我没跟你玩‘丢出去捡回来’的游戏!这是‘双雁投林’,不是‘一狗飞天’!你这头大坏狗!”

  燕枝与谢仪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努力憋住笑。

  卞明玉追着糖糕,打了它两下,转过身,又发现燕枝和谢仪神色古怪。

  “扑哧——”

  燕枝最先没忍住,笑出声来。

  “燕枝!”卞明玉又一次撩起衣袖,扑上前去,“你也笑我!”

  燕枝一边笑,一边向他道歉:“对不起嘛……”

  卞明玉轻轻捏他的胳膊:“你再笑,就把你也丢进铜壶里去,就叫做‘一燕投林’,‘笨鸟投林’!”

  “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燕枝与两个好友笑闹着。

  正巧这时,萧篡身穿冕服,下朝归来。

  听见燕枝连声在说“我错了”,萧篡猛地一惊,大步跨上石阶,穿过回廊。

  燕枝……

  谁又欺负燕枝了?

  在看见燕枝只是在和好友玩闹的时候,萧篡又在远处停下了脚步。

  原来……原来不是欺负。

  燕枝认识的这么多人里,只有他会欺负燕枝。

  他不欺负燕枝,就没有人欺负燕枝了。

  是他以己度人了。

  这个时候,燕枝也感觉到了熟悉的气势,按住卞明玉,转头看去。

  四目相对之间,萧篡竟有些胆怯。

  照理来说,燕枝已经看见他了,燕枝没有掉头就走,他应该趁机上前去,同燕枝说两句话,偷偷嗅一嗅燕枝的气味。

  最好能向燕枝卖个惨、卖个乖,他昨夜可是听燕枝的命令,乖乖地在净身房里待了一晚上。白日里不得不起来上朝,才出来的。

  燕枝会惊讶的吧?燕枝会心疼的吧?

  燕枝会觉得他很听话、很乖的吧?

  燕枝会摸着他的脑袋,夸他是乖狗的吧?

  可是……

  他忽然不想这样做。

  他不想对燕枝提起净身房,不想在燕枝面前,展露自己的伤口。

  凶猛的野兽,应当用强悍的武力和丰盛的猎物,博得心爱之人的喜欢。

  而不是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博取对方的同情。

  况且,净身房本就是他该去的。

  是他先把燕枝关进净身房里,是他先欺负燕枝的,他现在只是在赎罪而已。

  他身上的伤,与燕枝无关。

  他去净身房,与燕枝无关。

  这些都是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不想再逼迫燕枝。

  燕枝又没有说,只要他进了净身房,就会原谅他。

  萧篡紧紧盯着燕枝,像要将他的模样刻进心底。

  在燕枝觉得不自在,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萧篡沉默着,重重地拽了一下脖颈上的链子,克制住自己想亲近燕枝的冲动,往后退了两步,退出燕枝的视线。

  燕枝与好友玩得高兴,他就……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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