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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抵达山脚的时候,萧篡追上了燕枝。

  两人并肩而行。

  燕枝双手拽着缰绳,似有似无地朝身侧瞧了一眼。

  萧篡当即觉得不对,猛然想到他方才对楚鱼说的“跳马跳船也要逃”,心里倏地一紧。

  他伸出手,在燕枝即将跳马的时候,一把将他抓了回来!

  萧篡把燕枝拽到马背上,把他抱在怀里,张口便是斥责:“不要命了!你想被马蹄踩死?”

  不等他说完,燕枝便头也不回地接话道:“——蠢货。”

  他把萧篡要说的话说了。

  萧篡怔愣片刻,无话可说。

  燕枝继续道:“要不是陛下追我,我根本就不会想跳马。所以应该怪陛下。”

  “陛下,你方才还说,从今日起,只能我叫你‘蠢货’,你不能叫我‘蠢货’,结果你还是骂我。”

  “陛下说话根本就不算数。陛下总是朝令夕改,反复无常。陛下总是骗我,总是骂我,总是欺负我。”

  “没有……朕、我只是……”

  萧篡忽然没了气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燕枝拽着缰绳,往马鞍前面坐了坐,与萧篡拉开距离。

  他最后下了结论:“我不信陛下,我一点儿都不相信萧篡。”

  没多久,一众亲卫也追上来了。

  “陛下、燕枝公子。”

  直到听见旁人的声音,萧篡才回过神来。

  他垂下眼,想要触碰燕枝的手刚伸出去,却又攥成了拳头。

  最后,萧篡低声道:“去渡口。”

  *

  萧篡安排的船就停在最近的渡口,随时可以启程回都城。

  船不大,但燕枝被安置在最大、最舒适的船舱里。

  舱里各色家具一应俱全,案上摆着精致的茶盏,榻上铺着软和的被褥,舱壁上有蜡烛架子,点起蜡烛来,灯火通明。

  燕枝抱着糖糕,坐在榻边,摸摸它的脑袋。

  “但我还是更喜欢魏老大的货船。”

  “呜呜——”

  “你也是,对吧?”

  燕枝叹了口气,望向小小的船舱窗户外面。

  天色渐暗,江上无风无月,更无波无澜。

  在外面待了几个月,他终于还是被萧篡抓回来了。

  从看见立后诏书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的。

  萧篡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要找到的人、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现在该怎么办?

  燕枝自己也不知道了。

  要不然,就留下来……

  不行!

  燕枝回过神来,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行!他才不要做皇后!

  他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做皇后!

  他不喜欢萧篡,甚至讨厌萧篡,再和萧篡待在一块儿,他会死掉的。

  萧篡也真是古怪。

  忽然要立他为后,忽然又说喜欢他。

  燕枝想,这完全就是萧篡一时兴起而已。

  自从离宫之后,他就再也不对萧篡怀有任何期待了。

  就在这时,船舱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燕枝抬头看去,只见萧篡端着吃食进来了。

  “燕枝,来吃晚饭。”

  “是。”

  燕枝应了一声,放下糖糕,站起身来。

  萧篡目不斜视,似乎是不敢看他。

  径直走进舱中,把晚饭放在案上。

  “怎么不坐在榻上?”

  “奴……”燕枝一不留神,这个熟悉的自称便脱口而出,他连忙改了口,“我没洗漱,脏。”

  燕枝洗了手,在案前坐下,拿起一块肉饼,啃了一口,才发现是豆沙饼。

  萧篡把一个饭盆放在地上,朝糖糕招了招手,随后在燕枝面前坐下。

  他向来坐没坐相,要么架着脚,要么搭着手。

  可是现在,他忽然转了性子,收起长手长脚,盘腿坐在燕枝面前,端端正正的。

  萧篡清了清嗓子,似是故意道:“朕记得,你最喜欢吃豆沙饼。”

  燕枝嚼了嚼豆沙饼,没有回答。

  他现在最喜欢吃红糖糕。

  但是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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