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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萧篡果然脚步一顿,身形一震,扛着燕枝的手臂收得更紧,把燕枝的腰锢得生疼。

  “别担心。”燕枝被勒得落下泪来,用力握了一下楚鱼的手。

  两个人的手交握片刻,最后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分开了。

  楚鱼站在原地,担忧地望着他离去。

  燕枝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不再理会萧篡。

  不要紧,他能跑掉一次,就能跑掉两次。

  萧篡总不能一直盯着他,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萧篡对他,总会有腻味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就是他逃跑的时候。

  这个时候,萧篡扛着他,来到巷子口。

  他一手扶着燕枝的腰,一手托着燕枝的腿,稳稳地把他送到马背上。

  萧篡正准备翻身上马,忽然余光一瞥,瞧见燕枝的脚。

  燕枝方才是站在榻上的,直接被他扛出来,自然没穿鞋,只穿了足袋。

  萧篡低下头,用脚轻轻踢了一下糖糕,命令道:“去,把你爹爹的鞋子叼过来。”

  糖糕听不懂,也不理他,只是哼哼着,挪到燕枝脚边。

  萧篡又转过头,瞧了一眼亲卫,亲卫立即会意,转身下去。

  萧篡站在战马身侧,垂下眼睛,用力握住燕枝的脚,将他拽向自己,低声道:“不许跟楚鱼说那些话。”

  燕枝也没说话。

  方才是萧篡不理他,现在是他和糖糕不理萧篡。

  萧篡又道:“等立后大典完了,要是你想回来,朕可以陪你过来——”

  话还没完,亲卫就提着燕枝的鞋子过来了。

  萧篡接过鞋子,圈住燕枝的脚踝,正准备给他套上。

  就在这时——

  燕枝忽然一蹬脚,把鞋子踢到萧篡怀里,脚也重重地踹在他的胸膛上。

  “咚”的一声,像是踹在了萧篡的心上,引得他的心也跟着“咚”的一跳。

  一时间,萧篡竟愣住了,他垂眼望着燕枝的衣摆,似是有些出神。

  燕枝怎么连脚都是香香软软的?

  下一刻,不等萧篡反应过来,燕枝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双手拽着缰绳,双腿夹紧马腹,用力一拍马屁股。

  “驾!糖糕!我们走!”

  “嗷呜——”

  战马直接迈开蹄子,跑了出去。

  糖糕跟在后面,撒开腿,箭一般飞了出去。

  “燕枝!”

  萧篡猛然回过神来,冲到亲卫面前,拽过亲卫的马匹,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回来!”

  他想吹口哨把马匹喊回来,但又怕燕枝跑得太急,马匹忽然刹住,会把他摔着。

  犹豫片刻,最后只能重重地挥了一下马鞭,尽力去追。

  从前他二人同乘一骑,燕枝不都是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吗?

  燕枝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他怎么不知道?

  燕枝怎么会……

  燕枝骑着马,带着糖糕,一路策马,跑出石雁镇,轻轻巧巧地穿行在山路上。

  此时年节刚过,南面回暖,春风迎面吹来,扬起燕枝素白的单衣与披散的长发。

  萧篡在后面追赶,牢牢盯住他的背影,心急如焚,目眦欲裂。

  跟紧,这回他必须跟紧了,不能再让燕枝跑了。

  所幸周围守卫还没撤,能把燕枝拦下来。

  但他们要是忽然出现,把马吓了一跳,燕枝摔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燕枝回过头,皱着小脸,瞧了他一眼。

  此时将近正午,日头正盛。

  林间树木遮蔽,枝叶阴翳。

  日光照下来,细细碎碎地落在燕枝身上,如同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光。

  惊鸿一瞥,犹如天神仙子下凡。

  燕枝朝他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回去,别再追了。

  有那么一瞬间,萧篡几乎就要听他的话,勒停马匹了。

  可下一瞬,他猛然惊醒过来。

  他又不是燕枝的狗,他为什么要听燕枝的话?

  他原本就是要带燕枝回去的,他怎么能听燕枝的话?

  燕枝只是朝他摆了摆手,又没有朝他使出绊马索,更没有朝他抛出捕兽网。

  他怎么就听起燕枝的话来了?

  “燕枝!回来!”

  萧篡再次挥了一下马鞭,加快脚程,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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