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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真相,章凌之并没有告诉章嘉义,这件事,他还是想给嫂嫂留最后一点颜面。只是没成想,她左右想不开上了吊,竟是又叫章嘉义,误会至此。

  “嫂嫂呢?我过来看看她。”

  “你还有脸提看望?!”章嘉义手中的刀柄举得更高了,“你章大阁老忙啊,日理万机啊,到了今日才想起来,哦,还有个差点被你逼死的嫂嫂要来探望,章越,你可真他/妈有良心啊!”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人!恩将仇报!猪狗不如!真应该一刀给你劈了!”

  他手中的刀又逼近了一点,何忠吓得又要挡过去,谁知章凌之竟是主动大跨一步,自己往刀锋上又靠近了一寸。

  “主子!”何忠惊呼。

  章凌之恍若未闻,凝视章嘉义愤怒的脸,无波无澜的脸上隐着对他的不屑。

  “你……你活腻了是不是?就想找死了是不是?”看到刀快要挨到章凌之的脖子,他反而结巴了起来。

  章凌之勾出一个几不可查的冷笑。

  自己这个侄子他太了解,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就爱嘴巴放大话。小时候连只鸡的脖子都不敢划拉,别说杀人了。他才不敢真的动手,背

  负上一条人命。

  章凌之又往前跨一步,把章嘉义惊得往后一退,“你……你干什么……”

  锋利的眼神狠狠锁住他,他缓缓,勾出一个讥讽的笑,“侄儿,你可想清楚了。”他从胸前掏出一张纸,夹在指间,“要是这一刀真下去了,那么这张房屋转赠的书契,可就没人签字了。”

  “什么?!”他瞪着他手里的书契,眼睛都直了。

  “嫂嫂的事,我心知有愧。今日过来,一为探望;二来,便是要将这间宅子,赠与你们,算是我向嫂嫂认错的一点心意。”

  一阵狂喜冲上心头,章嘉义清了清嗓子,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样子。

  “那个……还算你有点最后的良心。”他缓缓收了刀,心中已经迫不急待摩拳擦掌了,“那就去屋子里签吧。”他极其自然地撇撇头,仿佛刚刚把刀架人脖子的事儿完全没有发生过似的。

  叔侄两个将转让的书契签完,章凌之极其痛快地将地契呈过去。

  章嘉义眼睛都直冒光,拿着那地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简直是爱不释手。

  章凌之在对面冷眼看他半晌,终于开口道:“嫂嫂呢?带我去看看她吧。”

  昏沉沉的房间里,药味浓重。

  门推开,紫苏近前来,俯身向那床上病容苍苍的妇人询问:“夫人,主子过来了。”

  王月珠猝然睁眼,硕大的眼珠子瞪得暴起,几乎快要从那眼眶中滚落。

  紫苏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

  “唔……唔唔……不……”她喉咙受损,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惊恐的泪水溢满了眼眶。

  见她越来越激动,腿在被子里踢蹬,紫苏吓得连忙安抚:“好好好!我现在就去跟主子说,说您不愿意见他,让他赶紧回了。”

  “呃……呃……”她一下下点头,泪水终于从眼角滚落。

  紫苏唉声叹气,掩上门出去了。

  房间再次陷入枯寂的昏暗。

  她喉头呜咽着,转过脸,戚戚哀哀的泪水没入枕头中。

  紫苏出来,低头行至章凌之面前,朝他一脸为难地摇摇头。

  “嫂嫂不愿见我?”他平静地道,似乎早已料到如此。

  “是,夫人她……她看起来很激动。”

  垂下头,他声音低沉:“好,我知道了。”

  既然嫂嫂不愿见他,那也不必勉强。若是强行要求相见,只怕不是又把她逼得上吊一次。

  “务必好生照料着,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

  紫苏又进屋伺候去了。

  章凌之站在房门口,伫立良久,思绪飘远。

  这以后,恐怕跟嫂嫂,都要形同陌路了。除非这个心结能解开,但要如何解?他自己都不知。这就像是心中生出的一根刺,甚至将那么些年含辛茹苦的抚养都变了味。

  只是依旧感念她这么些年的养育之恩,这才将宅子赠与他们。他能给的报答,也只有钱了。

  章凌之步履匆匆回了府,连晚膳也没心思吃,直接就奔书房去。

  自己最近莫不是犯了太岁,那边王月珠才刚安抚下,这头又怕颜冬宁闹出什么新乱子。

  今日托何晏安排她搬出小书屋,就怕她又生出脾气来。

  “雪儿怎么样了?”他一边疾步走,一边向何晏发问。

  “姑娘今日乖着呢,午睡起来就去小书屋拾掇了,人约莫还在里头呢。”

  章凌之眉一挑,心中诧异。

  步入书房,快步绕过酸枝插屏,她果然在里头。

  夕阳透过菱花窗格,洒了她满肩,身条纤细的少女轻垂头,侧脸轮廓秀气,眉眼温和,仔细地将书柜上的书一一往书箱里码。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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