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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直认定,大师兄就是叛出宗门、堕入魔教。”边叙脚步一闪径直挡在他身前,声音也冷了下来。
“既如此,还有什么必要旧事重提——”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面前一道威压骤然袭来,边叙猝不及防地后退一步,便看到面前的人径直掠过了他。
“四师兄请回吧。”
许逐星低声开口:“学堂的事既已查明,过几日我会把问月鼎放出……”
“九渊。”
许逐星的脚步倏然一滞。
边叙站在落后他半步的地方,望着面前如今已长为一宗之主的小师弟,又开口唤了一声他的名:“事到如今,你到底信不信他,九渊?”
一阵穿堂风从门廊前吹过,翻飞的衣袖带来彻骨的寒凉……
他看着许逐星微微回过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边叙愣了一下,神情一时晦暗莫名。
他闭了闭眼,忽然匆匆向外走去:“好,我明日再来。”
许逐星皱眉:“你来做什么……”
“记忆缺失是并非不可逆,大师兄失忆了,便是得了病,是病就总能治好的。”
边叙头也不回地越过他,木然开口:“我想让大师兄亲口说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倏然消失在拐角。
许逐星定在原地。
方才边叙说的“问月鼎晕倒在房中”的事在他脑海里萦绕,许逐星缓缓吐了一口气,到底慢慢转向了暖阁的方向。
下一秒,他神色忽然一凛,倏然转头,周身威压瞬间铺开:“谁?”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只胖乎乎的白猫晃晃悠悠从拐角处慢慢踱了过来。
他望着许逐星,下一秒忽然冷冷地口吐人言:“顽冥不灵。”
许逐星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眸色微冷,缓缓抬手,面前那白猫不闪不避,只忽然抖了抖身子,眼眸似乎一瞬变的茫然,紧接着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许逐星周身灵力一点点聚拢,下一秒,忽然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在不远处唤了一声。
许逐星怔了一瞬,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下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手腕轻压,漫不经心地将白猫缓缓举起。
“好久不见,许宗主。”
问月鼎从昏暗中一步步走出,将重新恢复懵懂的白猫揽在臂弯里,懒懒靠在墙边,随手打了个招呼。
“不好意思,家养的毛团刚学人言,不过都是囫囵吞枣,让您见笑了。”
许逐星脸色沉的可怕,却没有管白猫方才说的什么,而是哑声开口:“你之前唤了一声什么……”
问月鼎垂着眼不去看他,只抬手逗弄着怀里的猫,淡淡开口:“许宗主听错了吧?我方才未曾出声。”
许逐星皱了皱眉。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看到面前的人身子晃了一下,捂住胸口低咳两声,有些哀怨地抬起头。
“许宗主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都弄痛我了。”
许逐星静了几秒,紧接着手指倏然一收,周身的灵力瞬间消散无踪。
下一秒,他便看着面前的人毫不留情地转过身,径直向后走去。
“你去哪?”许逐星瞬间脱口而出。
“回去关我的禁闭啊。”
问月鼎抱着猫,似笑非笑地转回头,“阶下囚要有阶下囚的自觉,要不是这小东西突然跑出来,我也不应出现在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想起什么,懒洋洋地又冲着许逐星微微欠身:“宗主若要惩罚,悉听尊便。”
面前人虽勾着唇,笑意却未达眼底,甚至似乎隐约带着些淡漠疏离。
许逐星下意识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话音刚落,便看面前的人漫不经心点了点头,衣袖翻飞间,身影已倏然消失不见。
虽然化成山玉的白泽没有意识,可许逐星还是不放心。
“我问过舅舅,你是我的道侣,就能一起去。”
问月鼎想了想着接下来的清闲日子,心情愈发地好。
他眨了眨眼,犯起困。
垫在他脖颈处的小臂依旧绷着。
问月鼎心生一计。
嘭。
灵雾飘散,一团圆滚滚的幼兽枕在许逐星的臂弯。
许逐星看呆了,头脑一片空白,身体也跟着变得放松。
毛茸茸的小白泽,带着清苦的药香,像是一朵不小心掉下来的云。
问月鼎趁他还在迷糊,大方地将蒲公英一样的尾巴塞给许逐星。
他眨巴着大眼睛,仰头看许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