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抓人禁书的力度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还加大了,听说衙门的人一直没能找到宝木山人,那位宝木山人将话本卖给书铺的时候都是让别人出面,自己根本没有露过面。
对阿缠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了。
同时,她又有些担心徐老板的安危,同样卖了宝木先生书的徐老板该不会也被抓了吧?
她与陈慧说了一下,于是两人再次回到了昌平坊,打算先去看看徐老板和他的书铺是否安好。
经过上次看到的那家安平坊的书铺,那铺子果然被封了,阿缠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到了徐老板的铺子外她意外发现,徐老板的铺子不但没有被封,门口还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阿缠凑过去,发现是两人坐在书铺门口下棋,周围有人恨不得上去指点,却被旁边人捂住嘴不让出声。
对弈的两人中,年轻的那个是几日前阿缠才见过的宋砚,坐在宋砚对面的人她也不陌生,虽然这位只来过店里一次,但阿缠一眼便认出了他。
是薛氏派人来砸店那天,来店中买香丸,还帮过她的先生。这位先生风姿卓绝,让人很难忘记。
阿缠心想,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应该就是之前徐老板说的闻先生了。
虽然不知道徐老板的店为什么还安然无恙,但眼下大家都在观棋,她出于好奇也多看了几眼。
阿缠对围棋不算精通,但还能看懂,身旁的陈慧比她更懂一点,两人都能看得出来,正下棋的这两位,棋艺都十分精湛,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本以为宋砚看起来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棋路应该是稳重的,谁知他的棋风竟然十分激进,与对面稳重的闻先生厮杀得不相上下。
阿缠又看了几眼,在人群之后瞧见了徐老板的身影便赶忙挤了出去。
“徐老板,你还好吧?”她来到徐老板身边,问道。
徐老板叹了口气:“今日幸亏是闻先生来了,不然我这铺子也保不住了。”
“闻先生,是他帮了你?”阿缠惊讶地回头看了眼人群中的闻先生。
徐老板悄悄对阿缠道:“京兆府的衙役称呼这位闻先生御史大人,之前我见他为人温和又有礼,还以为是书院的教书先生,没想到是位大官。”
“多大的官?”
徐老板左右瞧了瞧,声音更小了几分,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左副都御史,正三品。”
阿缠一手捂住唇:“这么大的官?”
“可不是。”徐老板眉飞色舞道,“说起来早些年我应该是见过这位闻大人的,可惜记性不好,过去十几年差点忘了。”
“你们以前认识?”
“那倒不是。”徐老板道,“当初这位闻大人考中状元的时候,我可是见过他游街,他那时候还不到二十岁,人长得好还是当年的状元,那时候的场面可壮观了,听说还有好几位公主过来给闻大人砸花,游街之后,天街上的花香持续了一整天都没散去。”
阿缠瞪大眼,说书先生口中的人物变成真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一会儿可得多瞧那位闻先生几眼,十六岁的解元,十九岁连中六元,可惜她不用科举,不然说什么也要蹭蹭闻先生身上的才气。
两人说话的时候,被围在人群中的闻重已经投子认输,他面带微笑地对宋砚道:“宋小友,在下认输。”
宋砚放下手中白子,回以同样的微笑:“承让。”
第64章 第 64 章 登闻鼓响了
“闻先生还要再来一局吗?”宋砚问。
“当然, 今日既是受小友所邀,定然得下够本才行,小友不会不奉陪吧?”闻重笑吟吟地问。
他与这位宋小友只在书铺见过两面,下过几盘棋, 从未自报家门, 只与对方当棋友相处, 昨日却恰好在下值的路上遇到了对方,对方邀他今日来书铺下棋。
谁知来了之后,就遇到了京兆府的衙役。想来邀他下棋是假,让他解决书铺的麻烦才是真。
闻重也不恼, 谁让他是御史呢,若是旁的事也就罢了, 此事还是要管上一管。
宋砚将棋子一一收回棋罐中, 爽快道:“自当奉陪。”
这一局因为闻重不时与围观的人说话,他们下得稍微慢了些, 宋砚也不急,耐心地听着。
“这两日京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衙门的人都开始封书铺了?”闻重落下一子后,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开口的是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语气中满是抱怨:“还不是因为话本, 也不知那个话本的作者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这两日凡是卖过话本的书铺都被封了, 害得我想要买两刀纸都跑了三个坊。”
“小伙子一看平日里就在认真读书,没时间看闲书。”旁边一个富态的中年人笑呵呵道,“现在到处都传,那话本影射了宋国公府, 那可是国公爷,说要封了书铺,谁敢不让啊。”
宋砚安静地听着,见闻重落子后,立即也跟上一子。
“宋小友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闻重看向宋砚。
“在下一介草民,不敢随意乱说。”
“但说无妨。”
宋砚依旧摇头:“闻先生可知因言获罪,今日能封了书铺,抓走书铺的老板,来日随意议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