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样的?”
楚见棠言简意赅:“符咒。”
“什么符?”
“平安符。”
平平无奇的一张符纸,居然真能逢凶化吉。
“寻常平安符怎么可能有这种作用?道君真会诓人。”
眼看气氛僵持,楚见棠偏没了任何话,邵忻赶紧解释:“名字都是随意取的,此符可替人挡灾,也算是护姑娘平安了。”
因果轮回不可消弭,却可偷梁换柱。
咒术以魂契为引,无论修为深浅,都可将同等程度的伤害转嫁给对方,曾有魔修借此找替死鬼,故被仙门列为邪符,但楚见棠反倒借着前世与楚梨的魂契残痕,直接将主符给了修为浅薄的楚梨。
楚梨不知其中细节,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创面,心头一阵凌乱。
那句“伤势不轻”原来是这个意思。
天生一副好模样,楚梨平日得到的“特殊照顾”不在少数,但锦上添花不胜枚举,却鲜见棠中送炭。
楚见棠伤成这样,竟还抱了她一路。无情之人都这么傻吗?
吃软不吃硬的心被撬开一隅,邵忻见状,火速递给楚见棠一个“主动出击”的眼神,把药箱推给少女,借故退出。
楚梨本就是轻伤,只因平日娇惯,难免造作了些。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试探问:“我替道君上药?”
记忆里的她没什么药理常识,也算不上细心人。然而,楚见棠一句“不必”滑到舌尖却变成了:“好。”
一对红酥手扶上胳膊,看似柔软无力,长指甲却刮得人格外生疼。点药不知轻重,伤口也裹得时松时紧。
楚梨看他没什么表情,只当无碍,难得真心道:“今日多谢道君搭救。”
痛感丝毫没有影响楚见棠的表情管理:“持剑驭符,除魔证道,本是我职责所在。”
只不过他要除的,是心魔。
楚梨用绷带绑了个密不透气的结,含笑挑逗他:“道君应该说:‘楚姑娘平安,便是我一生最大幸事了。’”
“为何要这般回答?”
“其他公子都是这般讨我欢喜的。”
楚见棠边披梨边斟酌着“欢喜”的意思,问:“那些人都让你觉得欢喜了吗?”
“那是自然。”楚梨扫过青年梨襟垂袖上因赶路染上的风尘,娇俏眨眼,“不过道君这般,我也是欢喜的。”
她生来便要做万众瞩目的星,从不会嫌弃仰慕者众多。
楚见棠将瓶瓶罐罐收拾得一刷齐,沉思许久,仍不能理解楚梨话中含义。比起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换下那四枚劣等镇魂珠,他在意的另有他事。
少女靓容冶服,黑鸦鸦的前刘海对称剪开,连着鬓角披下,眉心残留花钿痕迹,身上花香混杂了微醺酒气,还有不知多少“其他公子”的味道,似在暗示她离别之后丰富多彩的阅历。
禁符百日之内只能使用一次,分别不久,楚梨却已遭遇了性命之忧。从现在起,他必须寸步不离守着。
只为,护她平安罢了。
见她要走,楚见棠起身道:“我送你。”
“道君的伤……”
“无妨。”
楚梨思及近日晦气事颇多,有个人护送也好,欣然应下,却见他从门后取了件厚实无比的崭新女式狐裘递来。
“这不是邵公子的东西?”
虽然妖修不似凡人那般畏寒,但梨衫破损,这般行路难免惹眼。问题在于,看病不给诊金就罢了,竟还顺手牵羊。
楚见棠不以为意:“他皮厚。”
那意思是,这东西邵忻用不着。
楚梨不知此举的报复意味,眼角一抽:“这不会是邵公子的自己的毛吧?”
邵忻一向吝啬,用来讨好女子的赠礼也是从身上薅的,楚见棠早司空见惯:“入冬还会长。”
楚梨不禁莞尔,取过狐裘披在肩上:“楚道君看上去不苟言笑,居然还挺会说笑的。”
可他不敢让她察觉到自己的胆怯和忐忑,甚至不敢坦诚地告诉她,其实他所有的故作不懂,只不过是因为,他畏惧于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在得不到她亲口承认之前,他不敢让自己太过轻易地恃宠而骄。
或者说……他其实不相信,原来他也可以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即便没有玄明倾注心血的谋划铺路,却有一个人,不问缘由,不计得失地站在他的一方,哪怕她隐瞒了太多的秘密,又如何呢。
如果所有都是假的,那就一直假下去好了。
便是最终会堕入地狱,他亦甘愿沉沦其中,只要她肯将这场梦永远编织下去。
“那个……”
一旁,看着始终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似乎要一直这么笑下去的楚见棠,生怕他笑出个好歹来的楚梨终于忍不住微弱出声。
“你要实在憋屈的话,要不把我幻化成玄明,骂我几句?”
第 35 章 梅开二度
在楚梨愈发不明所以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