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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出现。

  谁胜,谁负?

  在场的众人早已纷纷望向了玄明,无人敢做最先出声的那人,而作为双方其一的楚见棠竟如置身事外般神色轻慢,甚至是带着几分戏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玄明的脸上的笑意已彻底隐去,他眸色沉暗地望着楚见棠,唇角紧紧抿起,放置在座椅扶手上的右掌不知何时已经收拢成拳,手背上青色的经络隐隐可见。

  在深潭般的死寂之中,最先回过神并做出反应的,是傅言之。

  长剑骤然抽出,一簇血花自半空中绽开炫目的红点,傅言之的眼中似也被染上了红,“哐当”一声剑身落地,他摊开手,垂头看着掌心的血,低哑唤道:“楚师弟……”

  面色因失血而渐渐泛白,楚见棠亦收了剑,百无聊赖地捻了捻指尖处沾染上的血,随即双指并拢连点丹田周边的几处大穴,以与他身上伤势全然违和的优雅姿势转身,面对着首座上的玄明众人,清傲抬首。

  不知是血还是晚霞将他的衣衫拢上浓腻的暗红,他唇色朱赤,笑意明艳如春花:“师尊,诸位长老,这一局,可还满意?”

  思量间,桑落插道:“主子,彭状元托人递了帖子。”

  楚梨并未留意楚见棠翻书的动作陡停,撑在窗边问:“什么事?”

  桑落道:“状元府今夜设宴,本约的是相思馆那位,现在临时出了事,家丁托人问您能不能临时替上?”

  “他们给相思馆多少银钱?”

  “一百两。”

  “给我呢?”

  “也是一百两。”

  楚梨当机立断拒绝:“不去,我还在同楚道君认穴位图呢。”

  那种抠门货色,哪里比得上身边的秀色?

  说罢合上窗户,回身道:“平白拒了一百两银钱,道君可要补偿我。”

  楚见棠目不斜视:“财多易生祸。”

  楚梨扭着身子又问了几句闲话,见楚见棠无动于衷,上前夺过他手中书册,嗔怪道:“我在跟前站了这么久,道君都不看上一眼,书中的颜如玉当真比我动人?”

  话毕,低头送去一个轻快的侧吻。

  楚见棠略只当她是又想浑水摸鱼,敦促道:“赛期迫近,今日务必认完十二经络图。”

  “那不如我先来考考道君。”楚梨不大满意着反应,一屁股坐在他膝上,伸手随意点在青年颈侧,“您可知这里是什么穴位?”

  “人迎。”

  喉结随着声带轻微振动,楚梨指尖往下一溜:“这儿呢?”

  “膻中。”

  她顺着胸口再往下,艳红的指甲有意往梨襟重叠处钻:“这儿呢?”

  “黄庭。”

  楚梨还欲向腹部以下探索,剥葱玉指陡然被人握住。

  楚见棠冷幽幽凝着她:“休要胡闹。”

  楚梨重新捧上他的脸,逗引着问:“道君的伤势如何了?”

  无情,并不代表无欲。她暗示得这般明显,楚见棠怎会再不懂,将卷册合在一边,嗓音不觉哑了:“已无大碍。”

  他撒了谎,相思馆头牌在西街遭遇意外的确有他推波助澜,但邪修却始终不见踪影,楚梨的处境并不安全。

  想她尽快强大起来,却又怕她的刀尖首先指向的,是自己。

  唇珠陡然触到两瓣柔软,少女语声温软,没有杀机,只有无尽的缠绵:“那您今夜可有安排?”

  二人离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她唇上口脂的幽香。勾魂摄魄的瞳孔蒙上了寒霜似的月光,让人想要数尽她眉边远山,望穿她眼底秋水。

  她是天底下最不可信的女人,既应了会陪着他,便不应再理会旁人。他经受不住每次都被放在天平的一端比较衡量,像行走在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随时都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隔过两百年的恩仇困顿,他究竟应该如何待她?

  楚见棠低下头,用同传道解惑一样的口吻道:“重来。”

  欲望像他眼底含而不露的暗蓝,寸寸翻涌上来。楚梨不觉沉迷,印上一个完完整整的吻。

  后颈被一只大掌捧过,让两对唇更好地贴合在一起,刻意放慢的动作似在给她做示范,比教授道法时还要严苛:“重来。”

  楚梨头一次遇到他这般较真的模样,饶有兴致配合探索最佳接吻的姿态。

  交颈相拥,寂若死灰的心也会复燃。哪怕是无心无情,哪怕是逢场作戏,唇吻间却也含了一丝缱绻柔情。

  室内夕光暗了下去,心火反倒燃得愈盛。身子好像漂浮在一场温柔的旧梦里,楚梨檀唇轻分,不由自主唤道:

  “棠哥哥。”

  三字落得轻淡模糊,连她自己都觉得恍惚。沉溺其中的男人先是一停,臂力陡然加大,无情的眼中快速闪过千百念贪妄、嗔恨、痴狂,像冻雨乱落入沸水,顷刻化为泡影。

  可别忘了,补全魂魄,便意味着记起往事。

  恶魔在心底叫嚣着欲生欲死的极端字眼,让他邪心顿起,无处压抑——想她忘记,想她无依,想她独属于自己。如今这般,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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