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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鹊凑上前半步,莹白指尖,勾勒描摹过他英挺的眉眼。
她怎么会忘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四年前有个人突然闯进了我的世界,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沈可鹊尾音有些颤抖,又有点想哭。
“短暂到我甚至来不及确认,那是不是心动的感觉,或者单纯地用……见色起意来形容更贴切?”
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冥冥注定。
好像都足以贴切地形容她对他的情愫。
楚宴能精算、能谋略的大脑,此刻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沈可鹊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没想过的。
他以为她会恨死了夺走她第一次的他,以为沈青长下令封锁所有消息中有几分是她的授意,以为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他。
原来……是他的胆小,让他们白白错过了这么久。
手臂自然搭在腿侧,手掌紧攥成拳,指甲深陷肉里,再钻心的疼都是他自找而来的。
楚宴眼中鲜少地浮起些些的无措,只能在嘴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二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彼此气息的存在感越发地明显,温度攀升。
他们对彼此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一点二人都心知肚明。
捏在沈可鹊颈后的大手加深了些力道,楚宴的唇即而落下,她却颤了颤长睫,生生地别开了脸。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别人骗我吗?”
沈可鹊的手下滑,停在了他的手臂上,将他推开。
“那晚,有个人哄我睡觉,他说,明天见。”
滚热的水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水珠晶莹;雾气萦在她的眸底,取而代之方才的泪湿。
“他没有出现,我们没有再见。”
沈青长冷嘲热讽她被人骗了,沈可鹊都不信,心里仍觉得他会出现。
可一直等到离开伦敦那天,她都没见过他。
“我更没想到的是,他骗我到今天……”
她一次又一次地轻信了他的谎话。
沈可鹊彻底将他推出淋浴间的水汽中,决绝得没有半点犹豫。眼底被打湿,像是盏浸水久了些的浓茶,苦馥弥散。
她终于将楚宴看透。
可好像也看到了一条路的终点所归。
“楚宴,”她轻轻地道出心声,平静得宛如常时,“我们都各自冷静一下吧。”
第66章 言不由衷的段落 “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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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间只剩下了沈可鹊一个人, 她将水温调高,滚热将她团团裹住。
她双手环抱住自己,不自觉地收束紧。
一个热水澡结束, 被海水和雨水惹出的寒栗终于被驱走,沈可鹊换上楚宴为她备好的衣物。
急着抽离现在的环境,她只将头发吹到半干,便推门走了出去。
楚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单手拄着下颌,淡橘色的灯盏光, 投落在他的眉眼之间, 错落出层次。
沈可鹊将脚步放轻,走到他面前。
她稍低下头, 乌黑的发丝倾落, 堪堪触过她光滑的肩头, 惹出的痒意, 让她眉间不禁一蹙。
“我回沈宅了。”
她语气淡淡的,却没留任何动摇的空隙。
言罢, 沈可鹊利落转身。
下一秒, 她的小臂被人捉住, 力道来得骤急;楚宴不等她反应, 就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知是不是刚刚流了太多眼泪, 四目相对时, 沈可鹊竟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她动了动手臂:“你放开我。”
楚宴没应声,冷白指骨落在她手腕上的纱布。
沈可鹊没注意到,淋水时,纱布已经被完全打湿,贴在皮肤上莫名有几分狼狈的感觉。
他动作放得很轻, 但还是不可免地碰到了下她的伤。
沈可鹊摒着气,本能反应地往后缩了下手臂。
楚宴整个人怔住,停顿了好几秒钟,才重新凝神下来,继续为她擦拭着伤口。
更换了新药,又重新裹了几圈崭新的纯白纱布,系了两只小巧的蝴蝶结,楚宴才松开她的细腕。
“回去记得按时换药,避免伤口感染。”
他没说挽留的话。
沈可鹊知道,楚宴是在尊重她的想法。
她不知道,如果楚宴在现在说了求她别离开他的话,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幸好,他没说;哪怕挽留之意已在他的眉眼、举止之间,几近溢出。
但只要他一字不说,沈可鹊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当作没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