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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如果抓她的人想要杀她,早在第一时间就会对她们动手,应该不会特意留她们这么久。”
这也是叶怀昭一开始得知林漱雪和桑春不见了,却没有惊慌无措焦急万分的原因之一。
她其实不觉得背后之人抓这她们两个是想将她们杀了,对那人来说,林漱雪和桑春应该另有用处。
谢迟云捕捉到一个词:“符文?”
叶怀昭这才意识到谢迟云似乎不知道当初他们在玉水洞具体干了什么。
“就是宁绥在我们身上留下的符文烙印,”她比比划划地解释,“玉水洞没有任何保护性的符文,于是他便自造了一个:只要我们捏碎符文,就会自动将我们瞬影传送到一开始标记的安全地点。出了玉水洞后这种效果消失,但另外一个感知生死的效果还没到时间,所以还能感知。”
叶怀昭说到这句话时,和谢迟云正好走到了客栈。
她本是走在谢迟云的身后,漫不经心抬眼,却忽地发现了两道站在客栈大门灯笼下的人影。
叶怀昭手比大脑更快地一把拽住了前面谢迟云的衣袖,因为力度过大并且措不及防,硬生生将前面的男人拽得一个踉跄。
谢迟云:“?”
他困惑但顺从地被叶怀昭拽到了拐角阴影处。
叶怀昭扒着墙角,小心翼翼地向外探出半个头,悄悄观察客栈下的那两个人。
看清那两张脸时,叶怀昭在心中轻啧一声。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前一刻还在提起宁绥,转头就碰到了他和他的师尊涂因。
不过无妄仙尊之前不是在闭关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叶怀昭嘀咕,听到一点被微风递送过来的碎语。
几盏褪了色的灯笼挂在门前在风中打晃,昏黄的光随着灯笼轻轻颤抖着,晃到站在灯笼下的两个人身上。
宁绥怔怔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女子。
她的身上沾着潮湿的水汽,一双黑沉沉的眼眸也似是隔着朦胧的雾气,几乎让人怀疑站在这里的人似乎只是什么如梦似幻的虚影。
他后知后觉地喃喃着:“师尊?”
他伸出手,竟是想通过触碰来确认自己是否又遇到了永远无法挣脱的幻境。
面容冷淡的女子不着痕迹躲开了他的手。
她看着他说:“过两日是青冥台的祭祖仪式,你要随我参加。”
没有什么问候,也没有什么柔情,她只是不容置疑地传达了命令。
相较于她曾经面对自己这个唯一徒弟的温和,此时的态度已经说得上是天差地别的冷酷。
但站在她面前的徒弟却在怔愣一瞬后,忽地笑了起来。
他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最后几乎是控制不住地肩膀颤抖,可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在黑夜中泛着幽冷的眼珠几乎有种令人不适的非人
之感。
涂因与他对视了片刻,然后挪开了视线。
她想起自己一开始决定收下这个家破人亡的男孩为徒时,无相宫宫主对她说的话。
他说,你与他绝非善缘。
涂因不在乎他,自然也不会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不过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让她觉得这句谶语似乎正在一一应验。
她没有什么亲近之人,记忆中与父母亲人的相处片段也早已被时间吹散。在面对这个可怜的小徒弟时,总有一种想对他好、又有点无从下手的茫然。
等她终于摸清楚师尊和徒弟应当如何相处时,后者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一点也不接受她的抽身后退了。
他已经失控了,他只想让她控制他,可师尊不应该与徒弟有如此微妙的关系。
她并不是很想纵容他肆意妄为,但她又总是在愧疚没有将他教好,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而这样的愧疚反而又让他们之间的纠葛越发难解。
涂因早已到了破镜的边缘,之所以没有破镜,只是因为她的心境还没有被自己挣破。
为了宁绥好、也为了她自己好,他们不该再维持这样纠纠缠缠的关系。
等祭祖仪式后,她就该去天下游历。
时间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过多痕迹,却让她知道了一个道理:任何刻骨铭心的情感牵绊都会随着时间而渐渐变淡,直至消弭。
只要不再与她相见,他总该可以走回自己的正道吧。
她如此想到。
宁绥并不知道涂因沉默的这几瞬在思索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在东阳城浑浑噩噩的日子终于看到了希望。
他不在乎师尊到底是为什么改变想法来见他,也不在意等自己回无相宫后会不会再次被暴怒的宫主关进戒律堂。
他只知道,只要她愿意来见他,那便意味着她还在犹豫,她的心中还放不下他。
他的名字在师尊心中的地位依旧举足轻重。
不知过了多久,宁绥终于收住了笑。
他歪着头,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撇开脸不看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