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窗外斜斜照入,穿过纪暮的左肩跌碎在慢慢翻动的本子上。
本子微微折射, 刚好落在纪暮脸上,清隽疏朗的气质添了几分淡漠出尘。
屋内的光不算明亮,纪暮知道司逐行喜欢晚起,从来不会在他没睁眼之前主动拉开窗帘, 这意外闯入的晨光就成了唯一一抹亮色。
纪暮成了这抹亮色之下最显眼的风景。
司逐行看了许久,突然对眼前的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仿佛自己以前也曾这么静静看了纪暮很多次。
那些时光里,两个人似乎有不可逾越的鸿沟,纪暮总拖着一身的疲惫阴霾。
这个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司逐行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的心脏, 强烈到不喜欢只有一束光落在纪暮身上。
司逐行翻身下床, 两步走到窗边,猛地一拉窗帘, 房间照进大片阳光,屋内瞬间从昏暗变成了明亮的白,照得床头窗户的喜字热烈得像凤凰花。
推开窗, 不远处司父为司母种的树木已悄然过冬,枝头不觉间已是一片翠绿。
纪暮眼睛一刺,下意识闭眼, 反应过来后将相册放置一边,两步走到窗前,微微低头将人亲了一口。
紧接着,怀里多了一抹温热。
“不再睡会儿,医生说多休息有利伤口恢复。”纪暮说着收拢怀抱。
司逐行摇头,声音有点闷,“不睡了,吃好早餐去剪头发,长到脖子了,难受。”
说着抬起头,对着刘海吹了几口气,半遮眼帘的头发被吹起几缕,“还有前面这些。”
纪暮看他吹气时鼓着嘴,像在偷东西吃的小仓鼠,莫名觉得有些可爱,不由得轻笑出声。
“笑什么!”司逐行半歪着头,眉毛微微一挑,一双多情眼说不出的撩人。
纪暮没忍住捏了捏脸,“没什么,今日阳光好。”
下午四点,理发店。
俩人一前一后进门,店长眼睛亮了一下又一下。
“欢迎光临,两位帅哥剪头发还是做造型?”
“我们店经常为名流巨星,阔太小姐们做造型,可以满足每位顾客提出的要求,要是不知道怎么选,我们还可以找画师当场给二位画效果图,剪出来不满意不收钱,二位大可试试,保证来了一次终身难忘。”店长嘴皮子利索,讲话顿挫有调,积极推销着生意。
俩人气质出众,颜值上佳,两双长腿往那一站,什么都不做也是一道绝佳的风景。
刚进店就迎来不少目光。
司逐行五官优越,从来没为发型有过什么苦恼,经他这么一说,倒是对效果图有几分兴趣。
“画图要多久?”司逐行问道。
“五到十分钟,隔壁宁城大学美术学院的学生,画技超牛。”说完竖起大拇指。
司逐行听完看向纪暮,纪暮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劳烦画两张。”纪暮客气的对店长说道。
“好嘞。”店长咧嘴大笑,转而向不远处电脑后的人喊道,“庾风,干活。”
话落,电脑后出来一个身形高挑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
“有什么要求?”男子声音微哑,起身时打了个哈欠,狭长眼眸带着说不出的慵懒。
司逐行指了指纪暮,“听他的。”
纪暮对发型没什么研究,一时有些为难。
旁边刚给顾客修完头发的理发师突然开口,“就这个先生的脸,剪个光头都好看。”
纪暮给司逐行吹了一个秋冬的头发,早晚揉着爱不释手,觉得司逐行真要光个脑袋,自己肯定第一个不习惯。
“不用太复杂,在现有基础上剪短一点,看着清爽干净就行。”
男子认真看了眼司逐行,微微点头,“放心。”
不到十分钟,两张人物素描效果已呈现,图片里的人和司逐行几乎一模一样。第一张头发稍短,看着干净利落,张扬不缺意气;另一张头发稍长,带着一种历尽千帆成熟优雅的矜贵。
纪暮看完后愣了一瞬。
第一张图像眼前意气风发的司逐行,第二张图像上辈子浅浅一笑喜欢坑人的司逐行。
纪暮从未将这辈子的司逐行与上辈子的司逐行区分对待,但毫不犹豫选了第一张,上一世几乎是司逐行护着他,这次他想换一换。
等司逐行剪完,照片与真人一对比,果然一模一样。
回到车上,纪暮摸了摸司逐行的新造型,夸道,“很好看。”
司逐行只觉得脑袋轻了不少,嘴角微微一勾,上扬的眉眼显出几分明媚张扬的少年感,精致中带着一股桀骜,一点都不像事事会顺着人的样子。
俩人本打算中午回小区,结果刚吃完午饭就收到吴玉和纪舟想上门探望的消息,这几天收到问候消息的不止他们了,为了感谢大家最近的照顾和体谅,纪暮和司逐行订了一家口碑不错的农家乐。
农家乐有预制菜,也可以自己动手烧烤,俩人这次邀请的人有些互不相识,为了避免尴尬,俩人选了半自助。
从理发店出来后,俩人直奔农家乐。
跟着纪舟的还有云洲和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