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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虽然净身房的门是关着的, 但燕枝就在外面。

  他还能听见燕枝轻轻的笑声。

  燕枝就在门外,等燕枝惩罚他惩罚够了, 等燕枝笑够了, 自然就进来把他牵走了。

  被豢养过的野狗,不能脱离主人独自活着。

  燕枝懂得。

  这样想着, 萧篡不由地翘起嘴角,低低地笑出声来。

  他后撤两步, 退回链子尽头,乖顺地靠着墙坐下,等燕枝过来接他。

  净身房里这么黑、这么脏、这么臭, 他当时确实不该把燕枝丢进来, 更不该和燕枝在这种地方做那种事情。

  他已经知道错了。

  他不会再做坏事了,他不会再欺负燕枝了, 他不会再把燕枝关进这里了。

  他会改的, 他全都改。

  只要燕枝高兴, 只要燕枝留在他身边,燕枝要他做什么都行。

  可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笑声渐渐小了下去。

  萧篡惊觉,燕枝已经笑了太久太久了。

  不能再让他这样笑了,再笑会岔气的。

  他下意识站起身来,想朝门外走去,却再一次被拴在脖颈上的链子扯了回去。

  他回过头, 怔愣片刻,最后试探着伸出手,伸向挂在石壁上的链子。

  他先解开一下,出去看看燕枝。

  等他确认燕枝没事了,他再回来,把链子挂回去。

  他会很乖的,他会听燕枝的话的。

  燕枝没说放他走,他就永远不走。

  他不会趁机逃跑的。

  萧篡这样想着,小心翼翼地把链子解开,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双手捧着解下来的链子,又在自己的脖颈上绕了两圈,最后朝牢房门走去。

  萧篡在房门内站定,低下头,向门外窥探。

  可净身房的门嵌得严丝合缝,为的就是不让一丝光亮透进来。

  萧篡看不见外面的场景,可是隔着门扇,又能闻见燕枝的气味。

  燕枝还没走。

  所以他贴在门上,想要听听门外的动静。

  下一瞬,他听见燕枝在门那边,轻轻的啜泣声。

  燕枝在哭!

  他这个蠢货,燕枝哪里是在笑,他是在哭!

  萧篡心中一惊,下意识伸出手,抚在门扇上,怕吓到燕枝,又低低地喊了一声:“燕枝。”

  隔着门扇,萧篡低沉的声音,准准地传进燕枝耳里。

  门那边的燕枝抬起头,望着面前门扇,疑心自己听错了。

  ——“燕枝,对不起。”

  燕枝反应过来,他没听错,就是萧篡在说话。

  ——“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我再也不会把你关在这里了。”

  燕枝吸了吸鼻子,抬起手,用衣袖拭去眼角泪水。

  ——“你也把我关在这里,好不好?关到什么时候,你说了算,好不好?”

  门里面的萧篡,竭力缓和了语气,温和了语调,字字恳切,声声入情。

  燕枝却低下头,撩起衣袖,提起衣摆。

  ——“就这样把我关着……”

  下一刻,门扇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燕枝狠狠一脚踹在门上,就像萧篡从前做的那样。

  萧篡总是踹门吓唬他。

  踹太极殿的门,踹他房间的门,踹营帐的门,踹净身房的门。

  萧篡每每踹门,“哐当”一声,都把他吓得一激灵。

  现在萧篡在门里,他在门外,他当然要讨回来!

  他要加倍地讨回来!

  萧篡被门上动静震得后退两步。

  待回过神来,他马上又扑到门上。

  “燕枝!燕枝!”

  燕枝方才是用右脚踹的,没控制好力度,有点儿疼。

  可他犹嫌不足,不够大声,不够吓人。

  凭什么萧篡踹门,就能踹出这么大的动静?

  凭什么他不能?

  于是他换上了左脚。

  他又踹了一脚门扇,命令道:“萧篡,回去!”

  这一回,萧篡没有再后退。

  就算牢房门震得再厉害,他也稳稳地站在门后面。

  萧篡张开手掌,按在门上,感受着燕枝带给他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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