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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清楚地知道,随着木傀儡在火焰中寸寸崩塌,化为灰烬,心底那最后一丝悸动也随风而逝。

  她不该将心思系在一个永远不会回应她感情的人身上。

  天地如此广阔,连碧云州都尚未走遍,如今又有了五方天。她想像蟹崽一样诸天横行,逍遥自在,又怎能被小小的几缕情丝所束缚?

  阮沐晴唇角微扬,指尖跃动起一簇幽蓝的火苗,轻声问道:“火够吗?”

  “够了够了!”顾红衣如护食一般,急急忙忙将牵丝偶卷入红幡,转身就跑,生怕别人抢走她的战利品。

  阮沐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释然地笑了。

  这或许,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

  牵丝偶凄厉的哀嚎在顾溪竹识海中回荡,像是锯子一般反复拉扯神经,又有种被一根筷子洞穿两边耳膜的痛苦。

  心锚本可选择屏蔽,但她始终放心不下,强撑着精神细细聆听每一丝动静。

  不多时,顾红衣意犹未尽地啧了一声:“这就烧完了?这么不经玩?”她大袖一甩,眉间煞气未消,显然对牵丝偶这么快就灰飞烟灭很是不满。

  识海中的心锚终于消散。

  顾溪竹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这一次,牵丝偶是真的彻底湮灭,再也不会死灰复燃了。

  她扶着昏迷的仇泷月在青石上坐下,转头问道:“红衣你能撕裂虚空带我们回去吧?”

  蟹崽不能装血肉之躯。

  现在仇泷月也昏了过去,能指望的只有净魂幡。

  红幡展开,猩红的绸缎如血浪翻涌,正要卷起众人时,顾溪竹忽然想起什么:“蟹崽,你帮我将那些衣服首饰装起来。”

  那些都是仇泷月精心准备的合契之礼。

  虽然沾了尘土,但都是上等法宝,只需一道除尘诀便能焕然如新。

  落星湖好像跟他们八字不合,对哦,星辰坠落之地,星辰,石头?石头坠落之地,他们玉灵族也是石头……

  对对对,玄学脑瞬间占据上风,得出结论——落星湖克我们。

  下次再也不去了,哼!

  “好的主人!”蟹崽麻利地挥舞钳子,忽然嘀嘀咕咕起来,“你就是喜欢大红大紫的颜色嘛!上次月月公主还把房间里的摆设全换了,大绿哥说换得清汤寡水的,难看死了!”

  它突然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月月公主是不是变强大之后就变心了?我听了好多话本里都这么写的!那些男人一……得什么屎就抛弃资质平庸的道侣,有的还,还会……”

  蟹崽急得两个钳子乱挥,一时想不起词,只嘀咕:“为什么得了屎就要抛弃道侣呢?”

  顾红衣冷笑一声,红袖一甩:“一朝得势,杀妻证道!”

  顾溪竹:“……”

  可怜的仇泷月,躺着也中枪。

  他真是比窦娥还冤!

  **

  净魂幡将大家带回了天机城。

  它飞回来的时候,远远看着那片红云,祖祠众人悬着的心终于回落。

  夏知事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正想与谢九春说些什么,转头却发现那道清瘦的身影早已不在身侧。

  四下一看,发现他已坐在远处的石阶上。

  “你倒是沉得住气。”夏知事走过去,笑着说道。

  在北域,他算的上最沉稳的那一个,如今跟谢九春一比,自愧不如。

  谢九春首专注于面前新制的阵盘,修长的手指执一支朱砂符笔,在玉质盘面上勾勒出繁复纹路。

  “惊尘既已苏醒,便说明那边大局已定。蟹崽他们过去收拾残局,何须多虑。”他头也没抬,淡淡回答。

  说话时,手中笔尖未停,在阵盘上勾出一道道如龙飞凤舞般的线条。

  夏知事凝神去看那阵盘,只见万千符文如活物一般在盘中游走不息,神识都仿佛陷入了一片光怪陆离当中。才看了片刻便觉天旋地转,脚下不自觉踉跄了半步。

  听到动静,谢九春倏地抬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眼,说:“别看了,你们

  夏家人头脑简单、肌肉发达,看了费神!”

  一枚清心符自他指尖弹出,正正好贴在了夏知事的脑门上。

  夏知事:“……”

  本以为两家仇怨要在他们身上终止,如今看来……

  终不了!

  然就算是两家积怨颇深,夏知事仍钦佩这个人。

  夏、谢两家,为谁才是天下第一神算一直争执不休。

  此刻,夏知事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略胜一筹。他不需要天意指引,仅凭自身能力,就能做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夏知事不由感叹一句:“这天底下是不是没有你算不到的?”

  谢九春并未出声。

  他站了起来,看向从高处落下来的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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