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
此时两鬓边的发丝都是被风掀起,飘散了开来。
“嗝儿——”
听到那声怒斥后,旺十八忽地打了个饱嗝,
身上暴涨出的肌肉线条再度回缩,
又退回到了先前那副窝瓜的模样。
他的神情此时有些闪烁,
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将沾满了血的双手再度塞回了嘴中,
不断吮吸着自己的手指道。
“大……大娘!”
“大夫人!”
旺十七躲在他胞弟的后方,
也是收回了幸灾乐祸的神情,毕恭毕敬地喊道。
里屋中的木窗此时已经全部豁然洞开,从中传来温柔的女声。
“镖头,莫要误会,咱们旺家向来都是有恩必报,
只是我家孩儿脑子不好,天生愚钝,
领会错了我的意思,做错了事。
让你们心生不快,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透过木窗,叶响只能隐约看见一道木栏,
木栏下方挂垂着一方白色的厚布,
彻底盖住了其后的女性身影。
“咕咳……诸位好汉。
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恕我不能亲自见客。
诸位江湖好汉,叫我大夫人就是了。”
管仲面朝木窗拱手道。
“大夫人,你们旺家要的丧镖我们也已押到,
如今你们百般为难,难道是想要赖账,不愿支付酬金?”
木窗后的大夫人侧过身,声音也是变得比先前更加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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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头误会了,我不是要克扣你们的酬金,
正相反,我是打算给一路辛劳的你们更多的犒赏。”
大夫人身影在白布后一晃,似乎摆了摆手。
正说着,里屋之中便是又走出一位家丁,他手中捧着两张一模一样的银票。
大夫人接着说道。
“这趟镖的酬金本是五千两,
派镖人预付了两千两给了镖局。
剩下三千两酬金,若是按照管镖头的意思。
由于你们路上耽搁,误了时辰,
再割去一半,便只剩下一千五百两了。”
“这一路大家都如此辛劳,又恰逢我爱女回娘家,
按理说是要大设一天一夜的坝坝宴。
坝坝宴讲究的就是人气,可我旺家在苍山镇倒是没有多少直系的亲眷。
不如这样,你们若是愿意留下参宴,
除了原本应该支付的酬劳三千两,我旺家愿意再给你们三千两。”
大夫人说话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自信。
“承蒙厚爱,一千五百两已经足够,我管仲心满意足。”
管仲似是去意已决,完全不理会大夫人开出的条件。
大夫人似是也料定了管仲的态度,
再度侧身,用显得有些英气的声音说道。
“呵呵,管仲镖头,这赏钱或许对你一个镖头来说无关紧要。
可你也得想想你身后,你背上的弟兄们。
对他们来说,这赏钱可能是糊口的本钱呢。”
正如大夫人所说,管仲作为总镖头,一趟镖下来能分到的钱并不少。
而那些镖师却不一样了,特别是这次还死了那么多人,
若是此行他们只能拿到一半的酬金,
光是要给死去镖师派出的抚恤费,都要花上好大一笔,
一千五百两对于目前这支镖队来说,显然是有些不够了。
管仲回头,看了一眼剩下的镖师们,
他们的眼中多少都充斥着一些复杂的希冀。
有钱能使鬼推磨,
叶响也能听见那些镖师们咽下唾沫的声音。
这白布后的大夫人开出的价码,
对于此刻的镖队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既然夫人盛情难却,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我们此时还背着弟兄们的遗体,不方便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