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盐碱地才是真正的核心利益。
虽然此刻他笃信秦昊是在试探自己,但这终究是他的推测。
根基之地,不容有失。
“盐碱地那边,”秦是非的声音沉稳下来:“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那块地,他是在一钱不值时吃进的,就算跌到二两,依然稳赚。
即便加上安置流民的投入,成本也绝不会超过三两。
握在手里,便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筹码,何惧之有?
江书画领命,正欲退下安排棚户区售地事宜,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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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整洁长衫、留着三缕透亮长须的漕帮四当家,执掌钱粮的“财神爷”余国文,带着两名面色凝重的伙计,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
江书画心头猛地一跳,瞬间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硬生生收住了脚步。
余国文此刻应该在盐碱地坐镇,如此仓惶赶回……
秦是非端坐主位,瞳孔骤然一缩,目光更是锐利如鹰,紧盯着余国文:“何事?”
余国文顾不上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二爷!出事了!县衙……县衙又发了一则告示!”
他边说边从伙计手中接过一张还散发着墨汁味的告示,几步上前,双手呈递给秦是非。
秦是非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仅仅几息之后,他脸上的从容和刚刚恢复的掌控感如同被重锤击碎的冰面,瞬间崩裂!
一股骇人的煞气猛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岂有此理!!!”
一声暴怒的厉喝如同炸雷般在前厅响起。
秦是非“腾”地站起,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那被他紧攥在手中的告示被他狠狠揉成一团,带着呼啸的风声,“啪”地一声砸在地上!
江书画和孙杵脸色剧变,慌忙抢上前捡起那团皱巴巴的纸,迅速展开,凑在一起阅读。
只看了一眼,两人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只见告示上赫然写着:
县衙告示:
为筹建永安新区,现拟征收城北盐碱地作为建设用地。
征地补偿标准:按土地面积核算,每亩纹银二两整。
征收时限:今日巳时(上午9点)起至申时(下午3点)止。
特此通告。
下面是日期和鲜红的县衙大印。
“秦昊!好毒的手段!”
江书画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二两!卡得正好!让那些低价吃进的人有些薄利可图,又像钝刀子割肉般让人肉痛难当!这告示一出,盐碱地的地价瞬间就会崩到二两……”
“不止!”余国文面色灰败,声音苦涩地打断他:“这限定时辰才最是歹毒!巳时到申时,短短几个时辰形成莫大压力会造成无形的恐慌!”
江书画也顿时醒悟,咬牙道:“不错,那些手里攥着地契的人,立刻就会想:今天不卖,明天衙门还收不收?会不会更跌?会不会一文不值了?”
余国文更为悲观:“更要命的是,这告示只提盐碱地,对棚户区却只字未提时限!这等于告诉所有人,衙门真正想收的是棚户区!盐碱地不过是捎带手,有便宜就捡,没便宜拉倒!咱们……咱们被彻底架在火上了!”
秦是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尽是噬人的寒光,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迸出:“最……最恶毒的,是这‘按土地面积核算’!这七个字,彻底断了我们靠那十几万人头拿补偿的念想!”
他猛地看向余国文:“武宁那边,当时一个人头补偿多少?”
余国文惨然道:“回二爷,据确切消息,武宁新区,是按人头补偿,标准是……每人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孙杵失声惊呼,拳头捏得死白:“十几万人,那就是千万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余国文沉重地点头:“是啊!那盐碱地本身,就算涨到五两一亩,也不过几万两银子。真正值钱的,是咱们费尽心机、耗费巨资安置上去的人!秦昊这‘按地不按人’的补偿标准,就是一把最狠的剔骨刀,直接把这块肉上最肥美的部分……连根剜掉了!”
他环视众人,声音带着最后的悲鸣:“最重要的是有棚户区的征地先例在前,现在,谁还会相信那些‘人头’能换钱?地价的暴跌,已是板上钉钉,无可挽回了!”
秦是非仿佛被瞬间抽干了力气,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重重跌坐回太师椅中。
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什么试探?
什么声东击西?
全是自以为是!全是自作聪明!
秦昊根本不是什么试探,他是明着和自己真刀实枪地干!
是用这雷霆万钧、连环相扣的组合拳,要将他秦是非在盐碱地苦心经营、耗费巨资构建的“金山”,连皮带骨、生吞活剥地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