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拙劣表演

  县衙甬道上,上演着一出荒诞至极的“伤员大游行”。

  江书画、杜修武打头,身后跟着一群“伤势各异”的官吏衙役。

  他们或拄拐、或吊臂、或包头,绷带缠得煞有介事,雪白干净,莫说血迹,连一丝烟熏火燎的污迹都欠奉。

  脸上、官服上更是纤尘不染,哪有一星半点从火场浴血奋战归来的模样?

  大部分人嘴角还噙着若有若无的戏谑笑意,眼神里充满了“你能奈我何”的挑衅。

  这拙劣的表演,瞎子都看得出来。

  秦昊见状,索性停下脚步,负手而立。

  平静地注视着这群“救火英雄”蹒跚而来,面上波澜不惊,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但他身后众人的反应,却将这荒诞剧衬托得更加鲜明:

  梁辅升眉头紧锁,几次欲言又止,强压着呵斥的冲动,最终选择沉默,目光中满是鄙夷。

  排风依旧冷若冰霜,仿佛周遭一切与她无关,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冬梅贝齿紧咬下唇,俏脸含霜,一双杏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吴起左手紧握腰间刀柄,指节泛白,右手攥成铁拳,肌肉虬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死死锁住江书画,只待秦昊一个眼神,便要暴起!

  谢金宝歪着嘴,一根狗尾巴草在齿间嚼得咯吱响,斜睨着对面,时不时“呸”地啐一口唾沫星子,满脸的讥诮和不耐烦,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姥姥的,真把爷爷们当棒槌糊弄呢?!”

  *武卫国则是一脸看猴戏的兴奋,嘴角咧到耳根,仿佛在无声呐喊:“快看快看!这帮傻鸟要倒大霉了!”

  江书画原本笃定,秦昊即便看穿,碍于官场体面和“体恤下属”的名声,也会主动上前假意慰问几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他连“痛苦呻吟”和“感激涕零”的表情都准备好了。

  然而,他失算了。

  秦昊不仅没动,反而像一尊冰冷的石像,静静矗立。

  他身后的队伍也随之凝固,形成一道沉默而充满压迫感的屏障。

  双方隔着数十米的甬道,陷入诡异的僵持。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方静如渊岳,一方“伤兵满营”。

  谁先动,谁便输了气势。

  起初,江书画身后的“伤员”们还努力维持着戏谑的笑容,享受着给新县令下马威的快感。

  但随着时间流逝,秦昊那深潭般的平静目光,如同无形的巨石,沉沉压在每个人心头。

  嘴角的笑意僵住了,眼神开始闪烁,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无声的威压,比任何呵斥都更令人窒息。

  杜修武额角的伤疤抽动,忍不住凑近江书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江……江大人,这……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啊?那姓秦的……”

  江书画强作镇定,压低声音呵斥:“慌什么!他不来,我们也不动!耗着!看谁耗得过谁!我们可是‘伤员’!”

  杜修武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阴险:“姐夫高见!他要是沉不住气,敢出声训斥咱们怠慢,咱们就立刻躺倒一片!满地打滚!哭爹喊娘!看他怎么收场!到时候,一个‘苛待忠勇负伤属吏’的帽子扣上去……”

  江书画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无声地点了点头。

  秦昊哪有闲心陪他们玩这幼稚的“木头人”游戏?

  他目光微转,落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谢金宝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声音平淡无波:“谢金宝。”

  “末将在!” 谢金宝精神一振,狗尾巴草“噗”地吐飞老远。

  “去问问,” 秦昊的目光依旧落在对面那群“伤员”身上,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对面堵着路的,是哪来的宵小?光天化日,聚众持械,意欲何为?”

  “得令!”

  谢金宝心领神会,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他肩膀一耸,那柄沉重的鬼头刀便扛在了肩头,迈开大步,一步三晃,带着一股混不吝的痞气,径直走到江书画等人面前三步开外。

  “呔!”

  谢金宝猛地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对面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手中鬼头刀“唰”地一声横在胸前,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一双铜铃大眼凶光毕露,声若洪钟:

  “哪来的狗杂碎!堵在官衙要道,手持凶器贼眉鼠眼!可是想刺杀我家秦大人?!”

  这一嗓子,吓得江书画等人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又退了一步。

  再看谢金宝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以及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不少人腿肚子都开始转筋。

  江书画更是气得眼前发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心里破口大骂:“混账东西!老子穿着官服!你眼瞎吗?!”

  可面对这明显不讲道理的莽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他强压着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本官乃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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