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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牺牲与驰援

  山顶寨的围墙,在贝塔驱动的尸海洪流持续不断的冲击下,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孤舟,剧烈地摇晃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加固的混凝土和钢板外层布满了凹痕、裂痕和干涸发黑的血迹。墙下堆积的尸体已经形成了一道数米高的、散发着恶臭的斜坡,行尸踩着同伴腐烂的躯体,嘶吼着向上攀爬,低语者混杂其中,投掷着燃烧物和淬毒的骨矛。

  守军的抵抗已经到了极限。弹药早已耗尽,燃烧瓶和热油也所剩无几。

  战士们挥舞着卷刃的砍刀、断裂的长矛、甚至铁锹和撬棍,与攀上墙头的敌人进行着最原始的肉搏。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绝望的怒吼。

  玛姬的霰弹枪早已打空了最后一发子弹,她手持一把染血的砍刀,与格伦背靠背,奋力劈砍着涌上来的行尸。她的腹部阵阵抽痛,但她咬紧牙关,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耶稣,这位山顶寨的战术核心和精神支柱,早已疲惫不堪。

  他的长刀早已崩断,此刻他手持一柄沉重的铁矛,如同不知疲倦的战神,在墙头最危险的区域来回奔走。他的长矛每一次刺出,都精准地洞穿敌人的头颅或咽喉,为岌岌可危的防线争取着喘息之机。

  他的声音嘶哑,却依旧沉稳有力,指挥着残存的守军:“塔拉!带人守住缺口!用石头砸!”“麦格纳!左翼!把他们推下去!”“格伦!小心冷箭!”

  战斗的焦点,集中在山顶寨那扇加固过的、由厚实钢板和硬木构成的主大门上。这里是尸群冲击最猛烈的地方,也是低语者重点攻击的目标。

  贝塔似乎认准了这里,不断驱使着尸群和精锐低语者进行自杀式的冲击。大门在持续的撞击下,连接铰链的墙体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缝,门板本身也向内凹陷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大门要撑不住了!”一名守卫绝望地喊道。

  耶稣眼神一凛,立刻冲向主门区域:“跟我来!堵住缺口!用一切能用的东西顶住!”

  他带领着塔拉和几名年轻的守卫,搬来沉重的木桩、石块,甚至拆卸下来的家具,拼命地顶住摇摇欲坠的大门。耶稣亲自扛起一根最粗的木桩,用肩膀死死抵住门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是令人心悸的撕裂声!一只由粗壮树干和金属碎片制成的简陋攻城槌,在数名低语者的推动下,狠狠撞在了大门最脆弱的位置!

  “轰隆——!”本就岌岌可危的大门,连同后面支撑的木桩石块,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瞬间撞开一个豁口!碎裂的木屑和石块飞溅!汹涌的尸群和低语者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从豁口处涌入!

  “堵住!堵住缺口!”耶稣目眦欲裂,扔掉木桩,抄起铁矛就冲向豁口!

  他如同磐石般挡在最前面,铁矛横扫,瞬间刺穿、砸飞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行尸和低语者!他的身影在狭窄的豁口处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塔拉!带他们撤!快!”耶稣头也不回地吼道,他的声音因为用力而变形,“去第二道防线!快!”

  塔拉看着涌入的敌人和耶稣孤身奋战的背影,眼中含泪,但她知道此刻犹豫就是死亡!她一把拉住身边两个被吓呆的年轻守卫:“走!听耶稣的!撤!”

  就在塔拉和守卫们转身向后撤退的瞬间,一支淬毒的骨矛从混乱的人群中阴险地射出,目标直指塔拉的后心!耶稣眼角的余光瞥见寒光,想也不想,猛地侧身一挡!

  “噗嗤!”骨矛狠狠扎进了耶稣的肋下!剧痛让他身体一僵!紧接着,又是两把骨刀从不同的角度刺来!一个低语者突破了耶稣的防御!

  “噗!噗!”一刀刺入他的腹部,一刀划开了他的大腿动脉!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溅而出!

  耶稣的身体猛地一晃,但他没有倒下!他用铁矛拄地,硬生生撑住了身体!他回头,看向已经撤到安全距离的塔拉和守卫们,沾满血污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极其微弱的笑意。

  玛姬和格伦看到这一幕,心胆俱裂!“保罗!!!”玛姬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但涌进来的敌人太多了!她和格伦被死死缠住!

  耶稣看着玛姬的方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自己沾满鲜血的脖颈上,扯下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用彩色草绳精心编织的、略显陈旧的手环。

  这是他很久以前,在和平时期,一个教会孩子编织的朋友送给他的,象征着和平与友谊。即使在末日,他也一直贴身佩戴,是他内心深处对美好世界最后的念想。

  他颤抖着,沾满自己鲜血的手,将手环奋力抛向玛姬的方向。玛姬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没有等到那个手环的到来。

  耶稣看着她,嘴唇翕动,用尽生命最后的气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为…活着的…人…战斗…”话音未落,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伟岸的身躯如同山岳倾颓,轰然倒在了血泊和尸骸之中,倒在了他誓死守卫的主门豁口前。他用生命,为塔拉和守卫们争取了宝贵的撤退时间,也为山顶寨守住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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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罗——!!!”塔拉看到耶稣倒下,发出野兽般的悲鸣!她不顾一切地冲回豁口,想要拖回耶稣的遗体!

  “塔拉!回来!”格伦厉声嘶吼!但塔拉已经红了眼!她冲到耶稣身边,抓住他的手臂,奋力向后拖拽!就在这时,一个低语者狞笑着,将一枚点燃的自制燃烧瓶扔进了豁口!

  “轰!”燃烧瓶在塔拉和耶稣附近炸开!炽热的火焰和锋利的碎片瞬间席卷!

  塔拉只感到左臂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砸中,同时灼热的气浪将她狠狠掀飞!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左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剧痛让她几乎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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