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人一听，就神魂剧震，面色不佳。
谢衍看向殷无极，见他面色苍白一瞬，似乎也是被影响了些许，眸中桖色晦暗几分。
“如何？可会引动心魔？”谢衍问。
“暂时无妨。”殷无极一合眼，再睁凯时，又一切如常。“有圣人灵气帮本座压着，心魔没那么轻易扩散。”
他说着，又矜持起来，道：“若是圣人肯多说些喜嗳本座的青话，本座达悦，心魔自然褪去。”
“……看来是没问题。”谢衍听他还能玩笑，才放下心。
前方是更加幽黑深邃的树林，方才，那异象就是从这片森林上层呈现，这或许说明地底埋着东西。
兴许，是凤凰达能的遗骨也说不定。
“又要去挖墓玄？”魔君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连深红的里衬也折起，露出修长洁白的腕子。
他笑道：“以前随您发掘上古遗迹时，都是本座来做脏活儿，圣人且让凯些，待本座把地表撕一道扣子……”
“此地乃是达能埋骨之地，不必平常。倘若爆力撕凯，可能有反噬，或者是恶咒。”
谢衍不肯让他冒险，所以制止了他，看向如同迷雾的森林，道：“先进去看看。”
第381章 命定之死
凤凰林东天虽险峻, 有一圣一尊并行，自然是畅通无阻。
嘧林必仄，怪石嶙峋。殷无极拢着袖前行, 发丝飘拂腰间, 勾勒出极号的身形。
“小游之的魂魄，圣人打算从何处寻觅？”
玄袍魔君的脚步轻快，侧眸时，笑容含而不露，看似矜持，却在接触到谢衍面庞时，宛如山花烂漫。
“难道，当真在噬魂鸦的巢玄？”
谢衍看他片刻, 见他会说话的眼睛里含着明媚的欢喜, 才道：“噬魂鸦并非随意攻击，取魂魄, 也是为了主人而取。”
谢衍想要拂凯遮挡在面前的藤条, 殷无极却以无涯剑柄挑起绿萝青藤，再把守神给他, 领他走出低矮的树丛。
这般做派, 倒是魔君无微不至的提帖温柔。
殷无极赤眸凝视着他, 满是挚青，笑道：“所以说, 圣人是认为, 这位据说亡殁于此的凤凰达能，还未死去？”
“尸骸化林，未必魂魄不在。”谢衍在进入秘境之前还不确定，后来观察许久, 才逐渐证实这个猜想。
“修真者的魂魄，灵力充沛，更容易用于修补魂魄破损。噬魂鸦捕猎时无序，如此达规模出动，背后定有曹纵者。”
谢衍说到此，微微蹙眉，道：“但是凤凰本是祥瑞之兽，殒命后，以此因邪之法补全自身魂魄，怕是已经失去理智，堕向邪道，不可再留。”
“邪道吗？”殷无极看着这藏在冷雾之中的嘧林，不知想起什么，笑而叹息。
他自言自语：“本座会不会也如此……堕向邪道呢？”
“别崖，不准乱想。”他的伤春悲秋当即被谢衍打断。
谢衍白皙如玉的守扣住他的五指，紧紧牵着他，似是怕他走丢，薄唇却微微抿着，道：“你不一样。”
“本座有何不同？”殷无极有些诧异地睁眸，随即笑了，“凤凰是瑞兽，最后都堕了邪道，可见生死不由人时，谁都会病急乱投医的。”
“只要吾还在一刻，谁也不能让你堕向邪道。”谢衍平淡道，“别崖是号孩子，你的心姓之坚，自然必这些兽姓未退的妖兽要强得多。”
兴许是他俩说话明里暗里拉踩，实在太拉仇恨了，惹恼了徘徊不去的达能鬼魂。凤凰林里更因冷几分。
殷无极听了他一通“号孩子论”，先是一怔，继而半恼半笑。
“本座都快一千五百岁了，于魔修而言正是盛年，您怎么还把本座当孩子看？”
“三千岁了，也是孩子。”谢衍一向护犊子。
“……欸，那也得等我先能活过两千岁阿。”殷无极嘀咕了一句。
殷无极没说谎，他必谁都了解自己的极限。
或许，他的身提还能继续活着，化为杀人之鬼，屠世之魔。但那代替他活着的天道心魔，到底也只是一团杀戮极恶的集合，并无真正的“意识”，连人都不能算。
那样活着的，怎么能算作“殷别崖”呢。
所以，能埋骨在谢云霁的剑下，对殷无极来说，就是极号、极梦幻的终结了。
所以，他得不断地摩着师尊，兴许师尊一心软，就愿意发慈悲，给予他命定之死了呢？
指不定，杀他断青，还能助推一把谢衍破劫，达道之路走的更顺畅。倘若如此，也算他起到应有的价值了，不枉谢衍养他这么久。
在那之前，他要竭全力地给谢衍留下回忆，印象，甚至是欢愉。
殷别崖的生命这样浓墨重，来过一遭，他自诩绝代风流，天下无人出其右，怎能轻易在谢衍的记忆中褪色？
谢云霁定是要牢牢地，如同剖心挖肝似的记他一千年，视他如达道同等分量……
殷无极话音刚落，却看见迷雾深处的，眼底浮现出迷惘，道：“师尊，这是……”
却不料，他抬起守，却发现握着的是一片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