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郡主说过了,谁敢提一个‘弃’字,她就打断谁的脊梁。
京城中那俩御史能不能起身还真不好说,自己敢这么干,他怀疑郡主不是打断自己的脊梁,而是真会打死自己的。
连野利遇乞都能被她拿下,怪不得连王德用那样的老将都拿不住她,过后还对她频频称赞,说是柴家果然乃将门之后。
那现在怎么办?进不得退不得,处置不了呀。
刘平捂住额头,长吁短叹的。然后老亲随就又来了,端着浓浓的姜汤,“老爷,该服药了。”
四爷知趣的很,“大人又病了?”
自己上任的第一天,这家伙就是一副病容出来迎的,走一步‘哎呦’三声,坐下脑门上都要放热毛巾,表演他发热了。表示不是不去迎接,而是实在去不了。
反正就是知州大人不欢迎你们,可我又不敢跟知州大人唱反调,对你们呢,我还不想得罪。于是,我病了,见谅则个吧。
瞧!又‘病’了。
这一递话过去,刘平就更是皱着眉头,“风寒了,发热。这几日才说不发热了,瞧,今儿一骑马,一吹冷风,又头疼……容我想想,咱们明儿再议。马呢……石大人派人照看,好好照看,要不然不好还给人家。”
四爷见这人真就这么走了,只得道:“大人,还是得集结人马,防着李元昊带人突袭,若是带兵一路到丹州城,那时……可就麻烦了!”人家也不动兵,但就是围城之后跟你谈,那时你又怎么办呢?
刘平拍了拍脑袋:“疼……疼的厉害。”他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赵大人是团练使,一切交给赵大人负责。明儿我好些了,我去检查布防……”
然后人家真走了。
四爷顺利的拿到了这个权利,看着手里的令牌,心说:这玩意你想要再拿回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怎么布防,那是桐桐早就算好的。
用桐桐的话说:“我要是李元昊,我就带兵一路直逼城下……”
四爷选择相信她的推测。事实上李元昊就是一个极有魄力的人,在某些地方桐桐是能跟这个人有共鸣的。她觉得李元昊会如何,且做了相应的安排,那就听从她的安排。
桐桐一早起来直奔城外,果然,四爷安排的妥妥当当。她左右看看,“知军呢?”
今早打发人说病的重了,又发热了,起不了身了。
桐桐骂了一句:“滑头。”她站在高处往下看,“知州呢?”他也不来看看?
告知了一声,人家说:“一切军务有知军处置,他不好越权。”
桐桐:“……”就是出事了你们自己扛的意思呗。她轻哼了一声,“这也就是没逮住我的把柄,也知道我拿住了野利遇乞,否则,能有咱们好果子吃?”
四爷转脸看着桐桐,低声道:“不能杀李元昊。”
桐桐‘嗯’一声,“我知道。”她明白四爷的意思,杀李元昊容易,杀李元昊的爹也很容易,但是杀人不能解决问题。若是叫党项的首领死于自家之手,只会叫他们的百姓更加的憎恨大宋和汉人。
这是要得不偿失的。攻陷一个地方绝不是目的,达到有效的治理才是。
四爷左右看看,又道:“此时,就该用那么一句话——杀人不如诛心。”
怎么诛心呢?
李元昊带八百亲军在距离丹州十余里的地方,直接被拦住了去路。
他们正从沟壑过,两边都是一道道山梁,如瘦骨嶙峋的肋骨。这地方总共也才一里余长,快马一息就过去了。
路还是那个路,前面半里都没事,可正走着呢,座下的马儿不稳,还不等反应过来,马儿往下倒,人齐齐的往下摔。
李元昊到底是宿将,抓住马鞍勉强站稳。脚下刚挪动了两步,又觉得不稳了,什么东西从脚下抽走了,他一只脚齐齐的往下掉。
紧跟着脚掌一疼,什么东西刺破了靴子,扎进了脚掌。
八百人能稳稳的站着还有几人?
李元昊左右看看,这先是藏了绊马索,而后地面也设置了陷阱。
自来打仗都是打规模的冲锋,谁见过这么小规模偷袭的?此人的手段真真是……非大帅所为。
野利遇乞将脚掌抬起来,靴子上都是铆钉,“他娘的谁干的?”
桐桐在高处咯咯咯的笑,“你们不打招呼就带这么多人来了?我们这正要逮野猪群呢,怎么又叫你们碰上了。”说完就喊,“野利将军,昨儿咱可说了,过界非有文书,不带一兵一卒。你今儿这是什么意思?明知故犯呀!”
李元昊给野利遇乞使眼色:既然她不认识我,就不要叫破。
明白!这是军中的规矩,撤退之时,主将轻易不能叫人俘获。保护主将逃脱,是每个将士的职责。
因此,野利遇乞就站起来,“郡主,说好的今日来谈,末将以为郡主知道呢。这不,赶巧了嘛!”
“误会!误会!又是一场误会。”桐桐从高处往下走,今儿她带着围帽,半遮着容貌。
打过交道的野利遇乞自然知道这是郡主,可没见过的人倒是也没怀疑。一个女子在这里抛头露面,好似这么遮挡着也没甚奇怪的。
连野利遇乞也没多想,他只往前面看看,前面有数百人堵着。再回头往后看,又是数百人堵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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