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活物般流转、闪耀!这些符文的结构,赫然与之前束缚它的熔岩锁链(34章)、它鳞爪嵌入的半块青铜门环(40-41章)上的符文同根同源!它们是青铜巨门的烙印!是守界人血脉的终极象征!
而在那颗心脏的最深处,一滴凝练到极致、如同熔融黄金般璀璨、散发着浩瀚生命源力与无上威压的血液,正在缓缓凝聚、浮现!
圣血!
守界人以生命本源凝聚的圣血!
帝君兽巨大的头颅低垂,那双因剧痛而浑浊不堪的金色竖瞳,此刻却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虔诚的温柔光芒,牢牢锁定在泥水中濒死的涵婓身上。喉咙里滚动着低沉、断续、如同古老歌谣般的音节,那是属于守界人血脉的、沟通本源的低语。
“吼…呃…以吾…血…契…承…续…”
随着这古老低语的吟诵,它那深深刺入自己胸膛、扣住胸骨裂口的残破右爪,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猛地探向那颗搏动的心脏!爪尖小心翼翼地、却无比坚定地,刺向那滴刚刚凝聚成型的、璀璨如骄阳的圣血!
嗤——
爪尖触及圣血的瞬间,仿佛烧红的烙铁浸入寒冰,发出剧烈的能量灼烧声!爪尖上本就密布的裂痕瞬间蔓延、加深,甚至开始崩解!难以想象的痛苦让帝君兽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巨兽般的低沉呜咽,庞大的身躯剧烈摇晃,几乎栽倒。
但它没有丝毫退缩!残破的利爪,以一种近乎自我毁灭的姿态,死死包裹住那滴璀璨的圣血!爪上崩裂的伤口中流出的暗金血液,如同献祭的符文,缠绕上那滴圣血,仿佛在进行着某种古老而神圣的仪式。
然后,它猛地将利爪从自己撕裂的胸膛中抽出!
爪心之中,那滴包裹在它崩裂骨血中的璀璨圣血,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的光源,散发着令人心悸又无比温暖的神圣光辉!
帝君兽巨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半跪在泥泞之中,暗金色的血液如同小溪般从撕裂的胸膛和崩碎的爪尖疯狂涌出,混杂着雨水,在身下积成一片刺目的金红湖泊。它身上的鳞片,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剥离,开始大块大块地剥落、碎裂!先是胸腹,然后是脊背、四肢…曾经坚不可摧、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暗金鳞甲,此刻如同腐朽的枯叶,簌簌掉落,露出底下布满裂纹、甚至开始渗出淡金色液体的惨白骨骼!
鳞片剥落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它庞大的身躯已有多处露出了森森白骨,在圣血金光的映照下,显得无比惨烈、悲壮!它粗重的喘息如同破败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骨断茬摩擦内脏的可怕声响,生命的气息如同退潮般急速消散,唯有那双金色竖瞳,依旧死死盯着涵婓,瞳孔深处燃烧着最后一点、名为“托付”的火焰。
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包裹着圣血、正在不断崩解的残破右爪,艰难地、无比温柔地伸向泥水中蜷缩的涵婓。
“给…他…” 一声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嘶鸣,伴随着涌出的血沫,从它巨大的口器中逸散。
“不——!!” 洛红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看”到了帝君兽那惨烈的自残,看到了它鳞片剥落露出的森森白骨,更清晰地“感知”到它体内那如同决堤般飞速流逝的生命本源!它这是在用自己的命,去换涵婓一线渺茫的生机!剜心饲蛊的剧痛再次撕裂了她,但此刻,一种更深的、名为“永别”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
然而,比她的动作更快的,是异变!
那朵扎根于涵婓身下血泊、贪婪吮吸着幽冥死气和生命本源的彼岸花,花蕊深处那只冰冷的青冥之眼,在帝君兽撕开胸膛、圣血金光爆发、守界人符文显现的瞬间,骤然收缩!
小主,
怨毒!极致的怨毒!
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贪婪与狂喜!
青冥之眼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绿光芒,那朵妖异的彼岸花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血红的茎秆瞬间暴涨,花瓣疯狂摇曳,散发出浓郁到化不开的幽冥死气!它不再满足于汲取涵婓溢散的力量,细长的花茎如同毒蛇般猛地弹射而出,顶端的花苞如同张开的狰狞口器,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凶狠地噬向帝君兽伸向涵婓的、包裹着圣血的残破利爪!
它要抢夺那滴圣血!抢夺那蕴含着守界人本源、青铜门符文的至高力量!
“孽障!滚开!” 洛红衣目眦欲裂!失明的双眼因极致的愤怒而仿佛要滴出血来!尽管虚弱到极致,尽管体内血蛊因情绪剧烈波动而疯狂反噬,她依旧在瞬间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噗!
她猛地喷出一口心头精血,血雾在冰冷的雨幕中瞬间冻结!她染血的双手在胸前闪电般结印,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扭曲变形!
“玄冰·禁!”
咔嚓嚓——!
以她为中心,一股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轰然爆发!她身前的地面、空气、甚至落下的雨滴,瞬间凝结!一道厚达数尺、晶莹剔透、内部流转着无数深蓝玄奥符文的巨大冰墙,如同凭空拔地而起的冰山屏障,瞬间横亘在那噬向圣血的彼岸花茎之前!
砰——!!!
妖异的花茎狠狠撞在厚重的玄冰屏障之上!幽绿的死气与深蓝的极寒疯狂冲突湮灭!冰墙剧烈震颤,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无数冰屑炸裂纷飞!巨大的冲击力让本就强弩之末的洛红衣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重重摔在泥泞之中!
然而,就是这搏命的一阻,为帝君兽争取到了刹那的时机!
它那浑浊的金色竖瞳中,最后一点神光骤然凝聚!无视了彼岸花疯狂的嘶鸣,无视了自身崩解的身躯,它用尽残躯中最后的力量,将那包裹着圣血、崩解近半的残破利爪,猛地按在了涵婓剧烈起伏、被诡异浆液浸透的心口之上!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