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道漆黑如墨、无声无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撕裂了营地的防御光罩!它们速度快得惊人,身躯呈现出非人的扭曲角度,体表覆盖着金属般的光泽,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为首一具格外高大的黑色傀儡,胸口赫然镶嵌着一颗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核心,核心表面,一个扭曲的、与万剑阁长老手中残骸一模一样的梵天符文正幽幽闪烁!
第三血将并未亲至,但这些冰冷的杀戮机器,完美执行着他的意志!它们眼中射出毫无感情的猩红光束,手臂弹出高速旋转的链锯刃,如同黑色的死亡旋风,瞬间卷入营地!所过之处,营帐撕裂,篝火熄灭,来不及反应的万剑阁弟子被链锯刃轻易撕碎,鲜血在冰冷的月光下泼洒!
“结剑阵!是血灵傀儡!”白发长老目眦欲裂,厉声怒吼,手中玉简瞬间化为一道凌厉剑光斩出!但更多的黑色傀儡已经如同潮水般涌来,猩红的光束交织成死亡之网,将抵抗的火光迅速扑灭。营地瞬间化作修罗屠场,惨叫与金属碰撞声、爆炸声交织成地狱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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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寒窟深处。**
涵婓不知道自己狂奔了多久,冰冷的空气如同刀片切割着喉咙,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身后的恐怖威压和震耳欲聋的搏杀声被幽深的冰层隔绝,渐渐变得模糊。但胸口的血玉,却越来越烫,也越来越冷。那是一种矛盾的、冰火交织的诡异触感。
她终于力竭,背靠着一根巨大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冰柱滑坐下来,剧烈地喘息。汗水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挂在她的睫毛和发梢。
她颤抖着手,紧紧握住胸前那枚变得异常沉重的血玉。玉身不再温润,触手是一种刺骨的冰凉,仿佛握着万年不化的玄冰核心。然而,在这极致的冰冷深处,却又有一股灼热在脉动,如同被冰封的地心熔岩。更诡异的是,玉身内部那原本纯粹的血色光晕,此刻竟多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淡金色细丝,如同活物般在血色中缓缓游弋、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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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甲最后那决绝的金色身影,在她脑海中反复闪现。“带她走!”“活下去…真相…”那嘶吼,那破碎的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他死了。为了给她争取一线生机,神魂俱灭,彻底消散于那片毁灭的金光之中。
可为什么…为什么血玉里会多出那丝淡金?
涵婓死死盯着手中的血玉,一种荒谬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疯狂滋生。她屏住呼吸,尝试着将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向血玉内部。
没有排斥。
她的神念轻易地穿透了那层冰冷的玉璧,进入了那片熟悉又陌生的血色空间。
帝君兽依旧蜷缩在角落,小小的身体被一层薄薄的血色光茧包裹着,沉眠未醒,鳞甲上的血纹依旧黯淡。
但就在帝君兽旁边…多了一点微弱的、几乎随时会熄灭的淡金色光点。
那光点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存在着。它并非静止,而是在极其缓慢地、痛苦地旋转、波动。光点内部,隐约可见无数更加细微、更加破碎的光尘在闪烁、湮灭、重组。涵婓的神念刚一靠近,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气息瞬间传来——那是玄甲!虽然微弱、破碎、混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某种冰冷的异物感,但核心深处那一抹守护的执念,与玄甲最后冲向赤瞳时爆发出的意念,同出一源!
他还“在”!以一种涵婓无法理解的方式,被禁锢在血玉深处那丝淡金之中!那些缓缓游弋的金色细丝,如同最精密的锁链,缠绕着这点微弱的光。
就在涵婓心神剧震,试图用神念更仔细地触碰那点微光时——
嗡!
血玉猛地一颤!一股冰冷、古老、带着洪荒威压的意志毫无征兆地降临!这道意志并非针对涵婓,而是粗暴地扫过那点淡金色的微光!如同高高在上的主宰在审视一件意外闯入的、需要处理的物品。
轰!
涵婓只觉神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眼前一黑,剧痛传来,瞬间被强行弹出了血玉空间!
“呃!”她闷哼一声,喉头一甜,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精神层面的冲击让她头痛欲裂。
然而,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的异变发生了!
手中的血玉,在将她神念弹开的瞬间,温度骤然飙升!玉身内部,那缓慢流淌的血色光晕和游弋的淡金细丝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猛地沸腾起来!血光与金光疯狂地交织、冲突、旋转!玉石的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无数细密繁复到极点的古老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玉石的表面流动、蔓延、组合!
最终,所有的光芒和流动的纹路都向内疯狂塌缩、凝聚!
在涵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冰冷血玉的中央核心位置,一点深邃到极致的黑暗缓缓浮现。
紧接着,黑暗的中心,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无声无息地张开了。
缝隙之内,并非玉石的结构。
而是一只…眼睛!
一只冰冷、漠然、仿佛由凝固的万载玄冰和沸腾的熔岩共同铸就的眼睛!
瞳孔深处,是绝对的虚无和毁灭的混沌,没有一丝属于生灵的情感。它就这么突兀地“睁”开了,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心神俱颤的涵婓。
咚咚!咚咚!
冰窟深处,幽冥祖魂的心跳声如同催命的战鼓,一声声,沉重地敲打着涵婓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在死寂的冰渊里回荡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