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光,齐齐“望”向溶洞中央——血诏投影曾经出现的位置,或者说,望向了站在那里的涵婓和帝君兽!
> 死寂!
>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溶洞,连地下血河的流淌声都仿佛消失了。
> 只有那千万点苍白的魂光在无声地燃烧、跳动,汇聚成一片冰冷的星海,将一种无形的、源自远古战场的沉重威压,如同实质般倾泻在涵婓和帝君兽身上。
> 涵婓感觉自己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 她无法呼吸,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恐惧。
> 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界限的注视,来自时间彼岸的凝视,带着无法想象的沉重与肃杀。
> 帝君兽浑身的鳞片微微炸起,喉咙深处滚动着威胁的低吼,熔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那片魂火之海,全身力量本能地凝聚,随时准备发出搏命一击。
> 但他强忍着没有动。
> 他能感觉到,这些魂火虽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却并无直接的恶意。
> 它们似乎只是在“确认”着什么。
>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 涵婓胸口的血玉滚烫得如同烙铁,那股热流在她体内奔腾得越来越快,几乎要冲破她的血管。
>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碾碎时,那千万点苍白的魂火,毫无预兆地,同时闪烁了一下!
> 如同接到了某个无声的指令。
> 咔哒…咔哒…咔嚓…
>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断裂声、岩石滚落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溶洞的死寂!
> 在涵婓和帝君兽震惊的目光中,那堆积如山的骸骨,动了!
> 一具具保持着战斗姿态的骸骨,开始僵硬地、缓慢地活动起关节。
> 倚靠着断矛的头颅低垂的骸骨,缓缓抬起了它的颅骨,那燃烧着苍白魂火的眼窝,精准地“锁定”了涵婓。
> 深深劈入地面的巨大战斧旁,一具格外高大的骸骨,伸出只剩下指骨的手掌,握住了那锈蚀的斧柄,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点点地将那柄沉重的巨斧从岩石中拔出。
> 斜插在岩石缝里的折断长枪旁,另一具骸骨伸出骨臂,握住了枪杆断裂处。
> 如同墓碑般矗立的扭曲塔盾后,也有骸骨的身影在缓缓站直…
> 它们动作僵硬而迟缓,带着万古时光沉淀下的滞涩,骨骼摩擦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
> 但它们确确实实地站了起来!
> 从沉睡的死亡中,被某种力量唤醒,重新挺起了不屈的脊梁!
> 成千上万!
> 密密麻麻的骸骨战士,沉默地站立起来,它们眼眶中苍白的魂火跳动着,无声地燃烧。
> 断裂的兵器被重新握在骨掌之中,残破的甲胄碎片挂在嶙峋的肋骨上,它们组成了一支来自远古的、无声的亡灵军团,将涵婓和帝君兽包围在中央。
> 那股源自无数战魂凝聚而成的肃杀之气,如同无形的海啸,几乎要将两人彻底淹没!
> 帝君兽发出一声狂暴的咆哮,凶戾之气冲天而起,试图以自身威压对抗这万古战魂的集体意志!
> 暗金的光芒在他体表疯狂流转,左臂伤口处的幽冥黑气被强行逼退少许,但镇压铭文也随之亮起刺目的血光,带来更剧烈的痛苦,让他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
> 涵婓更是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就要跪倒。
> 就在这时,那最先抬起头的、倚着断矛的骸骨战士,动了。
> 它没有举起武器,没有发出咆哮。
> 它只是缓缓地、无比艰难地,抬起了它那只剩下森森指骨的右臂。
> 动作僵硬得如同锈蚀的机括,每一个微小的移动都伴随着令人心悸的骨骼摩擦声。
> 然后,它将那只骨臂,横在了胸前。
> 一个古老而庄重的姿势。
> 一个属于战士的礼节。
> 一个跨越了无尽岁月、只为在此刻传递的——军礼!
> 这个动作,像是一道无声的指令,瞬间传遍了整个骸骨军团!
> 咔!咔!咔!
>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撞击声整齐划一地响起!
> 成千上万具骸骨战士,无论它们生前手持何种武器,无论它们的骨骼是否残缺,在这一刻,全都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 抬起骨臂,横于胸前!
> 动作或许并不完美,有些骸骨的手臂残缺不全,只能以断骨尽力做出姿势;有些骸骨的身躯早已扭曲变形,行礼的姿态显得怪异而悲怆。
> 但它们眼眶中跳动的苍白魂火,却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粹而炽烈的光芒!
小主,
> 那光芒中蕴含的不再是冰冷的威压,而是一种穿透万古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