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停了许久，磨砂玻璃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
苏怡笙将门推开一道缝隙，蒸腾的雾气立刻涌了出来。
"哥哥？"
她看见乔楚覃站在洗手台前，水流哗哗作响却无人使用。
男人的手掌撑在大理石台面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镜面映出他低垂的眉眼。
乔楚覃猛地回神，迅速关掉水龙头。
转身时，他下意识用指腹抹了抹眼角，才伸手去拢苏怡笙披散的长发。
"怎么了？不舒服？饿了？"声音比平时低哑，像砂纸轻轻擦过绒布。
苏怡笙摇摇头，向前两步扑进他怀里。
潮湿的睡衣立刻贴上他的胸膛，她仰头时，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
"你怎么了？"
乔楚覃的手掌悬在她后背上方迟疑片刻，最终缓缓落下。
他低头把下巴搁在她发顶，喉结滚动两下才开口："我没事。"
“哥哥，你是紧张了吗？”
"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吃苦......"
乔楚覃的这句话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尾音消失在苏怡笙柔软的发丝间。
女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掌心轻轻贴在自己小腹上。
这个动作让乔楚覃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
"我跟她说好了，"苏怡笙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如果......如果这次没办法留下她......"
她的指尖在乔楚覃掌心无意识地画着圈："下次她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也还是做我们的宝宝！"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突然打了个颤。
乔楚覃猛地收紧手臂，低头时，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耳尖。
"但我更担心你的身体。"
苏怡笙在他怀里轻轻晃了晃，突然踮脚咬了下他的下巴："我知道，不过五宝说这是个妹妹。你开心吗？"
乔楚覃突然笑出声，这个笑容让他的眼角挤出几道细纹。
他故意用冒胡茬的下巴去蹭她光洁的额头："我就说，我肯定会有闺女的～"
"哼，还真叫你猜对了！"
苏怡笙皱着小鼻子往后躲，却被他扣着后脑勺按回怀里。
浴室的换气扇嗡嗡作响，将两人的笑声搅进潮湿的空气中。
“乔楚覃，你别担心。我们既来之则安之！”
“好，我努力。”
凌晨时分，苏怡笙搂着小五宝睡得香甜，嘴角还噙着浅浅的笑意。
临近三四点，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手臂顺势往旁边摸索着，却只触到冰凉的床单。
睫毛轻轻颤了颤，她迷糊地睁开眼："老公？"
昏暗的房间里，乔楚覃正蹲在角落的地毯上，平板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紧锁的眉间。
他时而快速滑动页面，时而在手机上急促地敲打，拇指在屏幕上停顿的频率透露出他的焦虑。
"哥哥？"苏怡笙又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刚醒的软糯。
乔楚覃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怎么醒了？"
苏怡笙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她凑近时，发丝垂落在乔楚覃的手臂上："你在看什么？"
"我在查资料..."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下一刻捂住了她的脚底。"看看你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还有注意事项和可能出现的状况..."手指无意识地划动着屏幕，"刚刚温禹发了几份文档给我..."
苏怡笙歪着头，看到手机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和标红的重点，文档日期显示都是凌晨的。
"那为什么不在床上坐着？"她轻声问。
乔楚覃的手指僵了僵："我怕对你有辐射..."
苏怡笙注视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角，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哥哥，你不要紧张嘛？"
"嗯..."乔楚覃无意识地揉搓着手指关节，指节处已经微微发红，"我怕...我怕我什么都做不了。"
苏怡笙把脑袋轻轻搁在他肩上，发丝扫过他的脖颈："谁说的～"
乔楚覃突然按熄了屏幕，一把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怎么醒了？"
"你不在，被窝有点冷。"苏怡笙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