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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手,平静看着面前的修士们,终于切入了今日的正题:“我是希望诸位能帮忙,和我一起销毁这些邪物,还天修太平。”
“我们?”齐改呆滞地指着自己,“真的假的?”
他说着,眼中却渐渐升腾起兴奋。
很少有年轻修士能拒绝“拯救天修的命定之人”一类的名头,隐秘的躁动在众人之间流淌。
他勉强止住咳意,探过身去,就着那人的手抿了几口,又咳了两声,微微摇头示意不要了。
那黑衣人迅速应了一声,将茶盏收了起来,又从兜里掏出一件白色帕子,将问月鼎方才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展开,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掌心间的血迹。
问月鼎垂着眼任他动作,神情疲倦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在他再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时微微摇了摇头。
“今天先不吃了,药瓶也不能留在这里,许逐星不能知道我真实的身体状况。”问月鼎按了按眉心,径直转移了话题,“之前让你们查的东西有结果了吗?”
那人应了一声,将小药瓶攥在手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收起:“门主,樾公子叮嘱”
问月鼎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怎么,我现在已经管不动你们了?”
“属下不敢。”房间内似乎有些凌乱。
方才带着许逐星体温的外套早已冷透,问月鼎却依旧紧紧用它裹在身侧,跪坐在床上一眨不眨地望着房间中央的人。
许逐星默然半晌,终于抬手先摸了摸他的额头。
触手滚烫,让许逐星疑心再这么烧下去,能直接把人烧傻。
“怎么发烧了?吃药了吗?”
床上的人迅速摇了两下头。
“为什么不吃药?”
“没有药。”问月鼎小声开口,又摇了一下头,有些难耐地蹙了蹙眉。
下一刻,许逐星忽然开口:“头晕就不用摇头了,直接说就行。”
问月鼎怔了一下,眼眸蓦然亮了几分,下意识点头又倏然顿住。
他望着许逐星,犹豫了一下,忽然伸出手,示意他来床边坐下。
许逐星没有立刻动,而是隔着一步之遥望着他。
床上的人一改往日的懒散随意,仿佛一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撑着身子望着他,乖巧地让人心软。
——这是他清醒时从来不会露出的模样。
许逐星缓缓抬步,顺从地坐下,继续开口:“没有药,为什么不喊人?”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却感觉怀里先是一凉。
问月鼎裹着那外袍,挪巴挪巴再次挤了进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肩窝,满足地眯起了眼。
高烧让他思维迟缓,做完脑海中最紧要的事,这才后知后觉想到许逐星刚才的问题。
他歪了歪头,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反正喊了人拿了药来我也不会喝,不如不要。”
许逐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一时间被气笑了。
“不喝药病怎么能好?”
他边说边抬手想要唤人,却忽然感觉手腕再次一凉。另一边,禁闭处。
蜷缩在床上的人身子忽然颤了一下,弓着身子骤然攥紧胸前的衣襟,深重地喘息了几下,终于疲倦地睁开眼。
心口和胃里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坠得他吐息都阵阵发疼。
眼前更是一片模糊杂乱的白点,耳边更是一片杂乱的嗡鸣声,浑浑噩噩地惹得他头晕。
问月鼎对这种状态并不陌生,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的模糊感并不是自己身体的原因,而是被蒙了一层白纱。
他愣了一下,神情间终于浮现出些许意外。
他抬手想将这层纱摘下来,但手刚碰上,便被上面的灵力灼的低低地“嘶”了一声。
“关个禁闭还戴个白纱……”问月鼎甩了甩手,小声开口,“许逐星这是什么恶趣味……”
他适应性极好,反正睁着眼也头晕,干脆不去管那白纱,蜷缩着身子在原地躺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沉沉地吐了一口气,一点点慢慢撑起身。
恶心感依旧络绎不绝地从胸腹间涌上,问月鼎不敢睁开眼,只小心翼翼地转了转头,却还是倏忽间出了一身冷汗。
四周并不算太冷,但问月鼎身子还是控制不住轻轻打着颤。
他在冷死和疼死之间犹豫了几秒,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坐起身,半眯着眼向四周摸索。
问月鼎清楚禁闭处这个崖底荒芜一片,没有所谓床铺等一系列东西。
他也不担心自己会突然踩空,阖着眼肆意往周围摸索着,试图找一个稍微暖和点的地方,但下一秒——
——一阵失重感突然袭来。
问月鼎:??
他不可置信地倏然睁大眼,手在周围慌乱地抓了一下,却依旧抓了个空。
落下去的一瞬间,问月鼎咬牙闭上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