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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逐星:……

  他转身正要离去,耳边忽然传来轻声呓语,便听问月鼎喃喃:“别卷了,别卷了……”

  许逐星脚步一滞,下意识去看问月鼎的额头,那缕被雷烫过的小卷发过了一夜,蔫哒哒地垂落下来,瞧着驯服多了。

  他目光下移,发现问月鼎眉心皱起,原本放松放在身侧的手掌也收紧,整个人无端显现出脆弱感。

  许逐星心道:莫非昨晚的雷劫还是惊着他了?

  正想着暂缓对问月鼎剑术的指点,让他放松些日子,就听他伤心道:“别卷完了,我的烤鸭。”

  “……?”

  许逐星陷入沉默,转身轻轻阖上房门。

  可他发现不知为何,邪术似乎对他不起作用。为不让诏魍发现,许逐星只能暂时装顺从,等他放松警惕。

  他睡觉都是半睁着眼,吃饭时,也是假装吃下,后面找机会吐掉。

  还没饿死,是得益于先前做杀手的经历,还有问月鼎的囤积爱好。

  当伏异客让许逐星藏匿物品老练,成功躲过魔族的搜查。靠之前问月鼎塞给他的小纳戒里能久放的大量零嘴和药,才勉强渡日。

  问月鼎自己容易饿,也觉得他会饿。

  他喜欢这里藏点吃的,那里也藏点。

  一不小心,就藏了几个月都吃不完的量。

  这般想着,许逐星忍不住嘴角上扬。

  像鹫山里,他天天喂的胖狐狸一样。

  第 98 章 应相识

  四月初一,巳时。

  随着木梁落下,历经五百年风霜的古旧城门缓慢开启。

  两族边境像是混乱和秩序的接口,有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也有人遵守着双方定下的规则,在黄沙中求财路。

  从鸣石垒来的行商排着队,佝偻着肩,沉默地向前挪步。

  何归城门口,一众身材高大的魔族修士严阵以待。入城的人不多,甚至还比不上把守的魔修数量。

  城墙之上,许逐星头戴面具,身穿赭色劲装。

  他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看着城墙下宛如蚁群般的百姓。

  视线冷不丁投向角落,赤红色的瞳孔突然停止了转动。

  问月鼎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朝虚空唤了声:“师尊。”

  许逐星现身:“何事?”

  “师尊,弟子历练的表现如何?”夜晚,乌云遮住了天空,万物静穆。

  早早将魔尊赶走的问月鼎躺在舒适的大床上,闭目沉睡。

  留宿是不可能留宿的,况且魔尊就在旁边改造了一处住所,就更不需要留在他这个小小的院落里面了。

  若被魔尊知道了他的想法,也不知会不会郁闷得一口血吐出来,本想离师尊更近一些,倒不曾弄巧成拙,反而更加不可能留宿在师尊身边了。

  不过,白天那会生出的醋意,便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消去的。

  在问月鼎沉沉睡去之际,尚且有些微光的空气忽然变得暗沉下来,层层暗影在床边大片覆盖,投射到床榻之上,仿佛要将那微微鼓起的被褥尽数笼罩。

  躁动又无声静谧的魔气散溢在黑夜之中,好似催眠的摇篮将沉睡之人拉入更深更沉的梦境。

  柔软的被褥中间,乌黑的发丝铺散满床,仅露出了一颗脑袋双眸闭阖,眼睫纤长,不自觉微蹙的眉梢在魔气的影响下缓缓舒展,睡颜安然。

  无知无觉床边立了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那微微泛红的阴沉的眼就这么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无知无觉般,安静沉睡的模样。

  眼前似乎又掠过白日的时候,师尊在其他人面前展露笑颜的画面……

  魔尊眼底的血色又红了一瞬间,几欲控制不住的扭曲与疯狂在其中翻涌,骇人之极。

  半响,魔尊闭了闭眼,唇角裂开一丝偏执到了极致的弧度,再睁开时,眼里的猩红好似尽数褪去,恢复了平静般。

  但唯有魔尊自己清楚,那些痴狂的情感只会愈演愈烈,永远都不可能有湮灭的一天,现在不过是重新沉寂了下去罢了。

  然而此刻,魔尊却不打算就此离去了,他忍耐了太久,那么……先预收点甜头,并不过分吧?

  话虽如此,魔尊却丝毫没有干坏事的心虚与愧疚,他理所当然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柔软的床被微微塌陷下来。

  侧过头,炙热的视线穿透了黑暗,落在安然沉睡的青年脸上,由白皙的额头,到闭瞌的眉眼,一寸寸往下……

  最终,停留在了那抹稍显淡薄的唇……

  魔尊眼眸微深,想到上一次未能如愿,而这次,您可没法将弟子推离了,师尊……

  遵从了自己的心愿,魔尊慢慢地,俯身而下……

  然而,似是感应到了空气的焦躁,陷入深沉睡眠的青年微微动了动身,侧过脸,那吻便就落空了。

  空气仿佛突然静止下来。

  这一幕似乎有些滑稽,俯下身子的魔尊停滞在了半空,好一会儿,才侧目望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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