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泽尔心一沉,一点点被烦躁填满。
为什么不来?
他第一次高级场,裴琮为什么没出现?
就在他躁郁之际,一股极轻的气息从背后滑来,在黑暗中缓缓地,拂了他的后颈。
后台是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入的。
下一秒,一道声音几乎贴上他的耳廓,低低压着声音,几乎与空气融合在一起:
“别害怕。”
是裴琮。
他藏在这片不该有人的暗影中,像蝙蝠一样,以彻底隐匿的方式潜入这座赛场,只为了见他。
西泽尔所有炸起的神经都被安抚了下来。
裴琮无所不能。
就算再多限制,他也能悄无声息地打破规矩。
前方赛场门缓缓开启。
高级场是质的飞跃,少年现在的水平尚不足以应对,只有不肯倒下的决心。
西泽尔咬着牙站起来,每一拳都像在砸碎体内某种束缚。在高级场的第一次比赛,西泽尔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看台的裴琮,他开始听见耳边传来低鸣。
那是体内第二基因开始浮动的信号。
几天后,西泽尔再一次浑身是伤地推开休息室的房门。
房间明亮宽敞,铺着定制地板,角落还带微调温湿系统,各种顶级修复剂、抗菌药、水疗喷雾摆了一整排,连最贵的“细胞重构液”都有一整盒未拆封。
晏止跟在后面,无论多少次沾光踏进西泽尔的休息室,他还是被这里的豪华程度震惊。
不说别的,就说这些药剂就够烧钱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那个传闻中看上了西泽尔的美貌少女。
毕竟,最近高级场内消息频传,说角斗场的大小姐给某选手包了整层舱室,亲自备药送餐。外头都在猜,那位银徽章少年就是她的“心头好”。
西泽尔擦着脸上的血,走进药柜前,冷静地挑了一支高浓度肌肉修复针,低头扎进自己锁骨下方。
房间角落传来轻微的感应声,裴琮进来了。
艾洛和晏止自觉地出去了,这段时间他俩互通情报,对裴琮和西泽尔的关系也有了大致了解。
原本以为是影蝠对收藏品的强迫,没想到西泽尔看裴琮的眼神更不正常。
偏偏裴琮好像一点都没察觉出来,一点反应都没有,西泽尔就一天比一天阴沉,看得艾洛和晏止心惊胆战,生怕哪天西泽尔不想做人了,趁着裴琮松懈直接动手。
那他们这个好不容易才平衡的重组家庭,就又得散伙了。
在裴琮和西泽尔的共同压迫下,这两位小可怜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从未如此团结。
裴琮熟练低着头挑选着药剂,准备下一次的治疗工具,手指翻过一支又一支针剂。
西泽尔身上的伤还在淌血,动作一动就牵扯皮肉,火辣辣的疼。
可他没出声,只静静看着裴琮。
裴琮好像感应到了他的视线,很自然地走上前,抬手按住他肩膀,将他按坐在床沿。
“抬一下胳膊。”
西泽尔听话地抬起手。
裴琮动作利落,撕开药贴,沾了消毒凝露,用修长冷白的手指一点点抹开血迹。
他很安静,连呼吸都带着一点药剂的清冷气味,指尖按压伤口周围神经。
西泽尔原本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那种火辣的灼烧感好像在一瞬间就散了,像裴琮的手心才是真正的镇痛剂似的。
他偏过头去,不让自己太明显地看对方。自从干了坏事,西泽尔发现他对裴琮的靠近的反应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他低声说:“是我太弱。”
裴琮却没抬头,只继续慢条斯理地上药,语气轻淡得像是一阵风:“你还小,再说你没有输。还疼吗?”
西泽尔只是想骗一句安慰,如愿以偿后心满意足:“不疼了。”
疼痛没消,但他是真的感觉不到了。因为此刻,那个人正在碰他。
不是医生,也不是系统里的修复针。
是裴琮。
所以——什么痛都没了。
裴琮摸了摸西泽尔的伤口,他的本意并不想西泽尔受伤,但是他也清楚,角斗场这种地方西泽尔来得太早了点,他的实力跟不上,一定会受伤。
如果不是维兰德的提议,他的计划里并不会让西泽尔这么快就接受这种强度的训练。
但训练必然带来鲜血。
裴琮上辈子经历得更残酷。
这是西泽尔的必经之路。
想通了这点,裴琮没有什么心疼的情绪,心疼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不如多给西泽尔准备两只修复针。
裴琮继续问:“有第二基因觉醒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