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支烟来慢慢点上,打了个电话。男人低沉的嗓音中满是压抑的不满和尖锐的冷意。
“卡慕,”他保持着语速的平稳,一字一句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能让我满意的答复——关于你证实了身份可靠的苏格兰是日本公安的老鼠这件事情。现在,去审讯室等着。”
回忆以琴酒离开的背影结束。
这是降谷零最后一次在组织里听到“卡慕”这个代号。
虽然降谷零此时真的非常需要信息、非常需要帮助,但如果神无梦还活着,那么他真心希望同期好友的妹妹在组织覆灭前一辈子都不要再被人找到。如果神无梦已经死了……
代号成员不会无缘无故地被处决,更不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两年来都没有任何其他代号成员寻找过卡慕的踪迹,按理说这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卡慕被处决”这件事情。
可是与此同时,其他代号成员的反应比起“我们之间出了个叛徒”,更像是卡慕这个人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一次都不曾被提起。这样的态度更像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对卡慕的存在缄口不言,不像是对方已经是个死人。
这正是这一点让降谷零不敢确定,神无梦是不是真的死了。
直到他毫无征兆地被送进实验室。
多亏了耐药性的训练,降谷零闭着眼睛在有人过来摆弄他的手臂的时候调整着放松肢体。对方动作娴熟迅速地找到了他手臂上的血管抽血,又取了一小块皮肤组织,简单处理之后就离开了实验室。
这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呼吸声。降谷零等待了一阵子后缓慢地睁开眼睛,观察四周。他被金属制成的、和他躺着的这块平台连为一体的束缚环困在这里,头顶是惨白刺目的灯光。
实验室的四周都是从地面一直连着天花板的玻璃柜,里头满是深色溶液,他看不清玻璃柜里具体放着什么。
几声敲击玻璃的脆响从他头顶的方向传来。降谷零顿时浑身绷紧,缓慢地抬头去看。
放在他头顶方向的那个玻璃柜里出现了一只手——大约是个身高不低的成年男性,手指修长,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而形成的病态的白。深色的溶液让降谷零无法看到更多。
那只手如同生锈的人偶一般迟钝缓慢地转动,然后屈起指节有规律地叩击着玻璃。下意识根据摩斯密码来解读的降谷零有些震惊地发现,这一串敲击声确实可以被解读。
噔、噔。
四周的柜子里如同响应一般同样发出叩击声。声音不大,柜子里的手除开同样苍白这一点外也各不相同,但敲击声并不微弱,更像是海面之下的暗潮翻涌,愈演愈烈,连带着这间空旷的房间里少有的金属仪器都在共鸣,发出低频的嗡嗡声。
接着,那些手的主人们就好像约好了一般整齐地收了回去,敲击声猛地收住,如果不是仍在嗡鸣的金属仪器和他耳中属于自己的剧烈的心跳声,降谷零或许真的会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噔,噔。
那只苍白修长的手仍在不紧不慢地敲击,停留的间隙一长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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