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到被子里想道。
可能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刚挨到枕头眼皮就沉重的合上了,白榆迅速睡了过去。
“嗡嗡——”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在白榆耳边吵个不停。
白榆皱着眉,终于在电话自动挂断又被人坚持不懈的再打过来后,艰难的摸出了手机。
白榆嗓子发干,不耐烦的问道:“谁。”
“小榆吗,我是舅舅。”陆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刚刚接到你哥哥的电话,你哥哥……”
白榆支着床坐了起来,直接打断了陆尚,不带感情的说道:“嗯,是我干的。你直接报警就可以了。”
陆尚被呛到了,一时间连道德高地站不住了,准备好的话术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榆靠在枕头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很恶心,反胃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涌起。
他第一次彻底没心情去听陆尚想说些什么,声音沙哑的问道:“最近你哪里很困难吗?”
问完这句话,白榆突然觉得冷。
他看着被子上的水滴,才反应过来自己掉眼泪了。
哭什么?
有什么可哭的?
白榆用手揉了揉眼睛,用力抿着唇,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陆尚:“怎么会这么说呢,舅舅这边是有点小问题,但是……”
白榆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了,他努力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下来。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妈留下来的遗产。”
“我也知道你和所有人都想让我去和叶林争。”
“希望我这辈子都别走出来。”
白榆每说完一句话,都要停一下。他努力去调整着自己的声音,不要让别人听出来。
他不想都这种情况下了,他还可怜兮兮的在犯贱。
陆尚听着心里发沉,却没都说什么。
“陆尚。”白榆这是头一次直接叫对方名字,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和的说道,“我收养了一个孩子。”
陆尚还没从这个大雷中缓过声,就听见白榆继续说,“我准备把股份卖了。”
陆尚彻底坐不住了,声音明显严肃了起来,“你要卖给谁,小榆你要想清楚,我们才是一家人,你……”
白榆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小的时候,其实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白漾整天不在家,叶林刚回来和他关系也不好。陆尚有的时候会偷偷的冒充他爸爸,去给他开家长会,给他签字,会拉着他的手跟他说就算白家不要他也没关系,舅舅要他。
陆正真也是一个哪怕家里不给他发零花钱,也会用仅有的硬币买零食分他一半的表哥。
白榆发现被子上又多了几滴水珠。
他吸了吸鼻子,往被子里缩,把整个都埋在被子里。
白榆真的不想哭。
他不想为别人掉眼泪,然而有时候一些生理反应是他控制不住的。
宋时蔚端着药和一杯温水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鼓起来了一个大包。
宋时蔚轻声叫道:“白榆。”
白榆没听见推门声,被宋时蔚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用袖子尽快擦干眼泪,冷着脸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宋时蔚没问,白榆却主动解释了起来,“我刚刚钻到被子里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嗯。”宋时蔚的视线在白榆的眼尾停顿了几秒。
宋时蔚把托盘放在床头,把上面的碗拿了过去,“来,先把药吃了。”
白榆看着棕色的液体,沉默了两秒,“你家没胶囊吗?”
“有。”还没等白榆松一口气,就听见宋时蔚继续说道,“你可以先吃胶囊,在喝药。”
白榆试图挣扎,“我不能只吃胶囊吗?”
宋时蔚无情的说,“不可以。”
白榆躺了下去,当做没看见宋时蔚,“我病的不重,是药三分毒。很多医生都不建议孩子低烧的时候,给他们吃药的,这样会破坏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
宋时蔚:“是吗。”
白榆没什么底气的补充,“当然成人也是这样的。”
宋时蔚:“三十八度七,我相信任何一个医生都不会建议你自愈的。”
“我自己能好。”白榆闭上了眼,“我以前发烧的时候,从来不吃药现在依旧好好的。”
“乖。”宋时蔚把手贴在白榆滚烫的额头上,耐着性子哄道,“就一小碗,很快就没了。”
白榆发动了自己的被动技能——选择性耳聋。
他听不见。
宋时蔚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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