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也碎在齿间,成了满口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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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启程时,赵高派来的监军骑着汗血宝马,腰间悬着楚王曾用的错金剑。
楚离歌骑马走在我身侧,披风下露出的剑柄缠着红绳,那是楚地巫祝祈福用的,绳头系着枚铃铛,声音却被北疆的风揉碎,听不出是楚调还是秦歌。
行至函谷关,楚离歌忽然指着关墙上的秦隶:"公子看,'函谷'二字,楚人读作'含哭'。"
我顺着她指尖望去,见"谷"字的竖画特别长,像道未干的泪痕。
她忽然从袖中取出片桃干,是去年春日我替她晒的,边角还留着她指甲掐出的月牙痕:"咸阳的桃林,该开花了吧?"
桃干在她掌心碎成齑粉,像极了我们之间的信任。
我摸向胸前,那里藏着她给的冰蚕膏,盒底的"郢都尹印"已被磨得发亮。
忽然想起她说过,楚地有种树叫"断情",砍断后会流出红色汁液,如同泣血,而我们此刻,正走在这样的断情路上,每一步都在滴血。
入夜扎营时,我在楚离歌帐外听见她低吟:"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是《离骚》的句子,却在"皇考"处顿住,换成了秦语的"阿爹"。
我掀起帐帘,见她对着月光擦拭佩剑,剑身映出她脸上的泪,却在看见我时,迅速用衣袖拭去。
"明日过了武关,就是楚地旧界。"她摸着剑鞘上的凤鸟纹,"公子可知,武关在楚语里叫'亡关'?"
我握住她握剑的手,触到她无名指根的茧——那是常年拉弓所致,与我握笔的茧遥遥相对。
"我知道,"我说,"但过了亡关,就是咸阳。"
她忽然笑了,梨涡里盛着泪光:"咸阳,咸阳,楚人谓之'伤阳'。公子可真是要带我,从亡关走到伤阳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触到她发间藏着的银簪,簪头"郢"字对着咸阳,簪尾"秦"字对着楚地,像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
而我们的血,正顺着"同命蛊"的银钉,在彼此血管里流淌,分不清是楚血还是秦血,是恨还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