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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河西血琥珀

;金盏花田里……有你母亲的……"

  话未说完,一支冷箭破空而来,正中她心口——与三年前她"假死"时的位置分毫不差。

  我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嘴角甚至扬起一抹笑,像终于完成了某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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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策马冲过去,挥刀砍翻两个追兵,却只在沙地上找到半朵金盏花,花瓣上凝着黑血,边缘蜷曲如垂死的蝶。

  远处,浑邪王的降旗已竖起,赵破奴的呼喊穿透硝烟:"将军,祭天金人已装车!"

  回营后,军医从阿柔留下的金盏花中提炼出解药,却在花萼里发现枚狼头银戒,内侧刻着匈奴文:"俟我归,共饮祁连雪。"

  我攥紧银戒,指节陷入掌心旧疤——那是三年前阿柔用金错刀刻下的"忍"字,当时她笑着说:"汉人讲'忍一时风平浪静',匈奴人说'狼要藏起獠牙才能靠近羊群'。"

  这夜,我独自坐在祭天金人旁,月光落在金人眉心,映出阿柔的倒影。

  金人底座刻着行极小的匈奴文:"以血为引,可通阴阳。"

  我摸出两半狼头信物,拼合时竟渗出血丝,在月光下聚成阿柔的眉眼。

  恍惚间,她的声音从金人深处传来,带着河西的风:"去病,母亲的骨殖在金盏花田第三排第七朵花下……"

  我连夜赶往花田,马蹄碾碎夜露中的金盏花,花香混着泥土味扑面而来。

  在月光下,我挖到母亲的遗骨,旁边还有个羊皮小匣,匣子里装着阿柔的日记。

  字迹被血泪晕开,却仍可辨:"今日又见汉人小将军,他的眼睛像祁连雪,可我这双染过血的手,终究握不住……阿娘说,双生巫女注定要为狼神献祭,可我不想让他成为祭品……"

  最后一页画着金盏花田,花间站着穿汉服的女子与胡装少年,脚下是蜿蜒的祁连雪线。

  女子的轮廓与母亲画像中的模样重合,少年的眉眼竟与我十二岁时相似。

  我忽然想起母亲曾说过,我小时候有个"匈奴玩伴",却在我记事时消失了。

  原来不是消失,是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将两个本该对立的灵魂锁在一起。

  我抱着母亲的遗骨,任泪水滴在金盏花上。

  阿柔的日记里没写完的话,此刻在我心中补全:原来她是双生巫女,本该与姐姐一起献祭,却因母亲的救助活了下来。

  她身上的狼头刺青不是叛徒烙印,而是双生巫女的标记,那道十字疤痕,是姐姐替她承受的献祭之伤。

  "将军,该回去了。"赵破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举着阿柔的狼皮氅,氅角绣着半朵金盏花,"军医说,明日还要赶路。"

  我站起身,将母亲的遗骨放入棺椁,又将阿柔的日记放在她身侧。

  风起时,金盏花田掀起黄色的波浪,有花瓣落在我掌心,像阿柔最后一次的触碰。

  远处,祁连山的雪顶在晨光中泛着珍珠白,我忽然想起她的话:"祁连雪化时,可在金盏花田寻我。"

  这一战,我们缴获匈奴粮草无数,却永远失去了那个能看透狼神心意的巫女。

  回长安的路上,我时常摸着狼头信物发呆,想着阿柔说的"双生巫女",想着她未说完的话。

  也许在另一个时空,她不是休屠王的幺女,我不是冠军侯,我们只是金盏花田里的寻常男女,共饮祁连雪,共看雁南飞。

  但在这个时空,我是汉军的刀,她是匈奴的蛊,我们的相遇注定是场劫。

  不过没关系,我想,等打完这一仗,等匈奴未灭的誓言实现,我就去祁连山找她,不管是生是死,总要问个明白

  ——问她为何要瞒住双生巫女的秘密,问她那半朵金盏花里藏着什么,问她……是否真的像日记里写的那样,对我动过心。

  风沙又起时,我握紧了手中的银戒。

  俟我归,共饮祁连雪。

  阿柔,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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