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记:暗流涌动
正德三年夏,蝉鸣如沸,北镇抚司校场扬起的尘土裹着血腥气。烈日炙烤着青石板,将兵器碰撞声烘得愈发刺耳。张小帅擦去额头的汗,看着陈阿七利落地扭断对手手腕,那市井混混出身的汉子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张头儿,这招'锁喉擒拿手'使得还算地道?"
"力道够狠,但破绽太多。"张小帅用绣春刀鞘点了点陈阿七肋下,金属凉意惊得对方缩了缩脖子。三个月前城郊卫所的小旗,如今已是掌管二十人的百户,可校场上投来的目光依旧带着刺——既有锦衣卫老牌校尉的轻蔑,也有新晋同僚的揣测。
收操鼓响时,赵承嗣的蟒纹飞鱼服突然出现在校场入口。鎏金鸾带随着步伐轻晃,十二枚吞口折射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张百户练兵有方啊。"他的目光扫过陈阿七缠着布条的手,"不过听说你最近总往档案库跑?"
张小帅握刀的手收紧,掌心的伤疤隐隐作痛。三日前在档案库发现的正德元年密档,被朱砂涂改的权贵命案,还有赵承嗣袖中滑落的银质耳坠,此刻都在记忆里翻涌。"卑职不过是熟悉旧案卷宗。"他拱手行礼,余光瞥见赵承嗣靴底新沾的朱砂土——与皇陵守将暴毙现场的泥土如出一辙。
夜幕降临时,醉春楼的胭脂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张小帅推开雕花门,老鸨脸上的粉扑簌簌掉落:"张大人可算来了,那位爷等您好久了。"她指了指二楼雅间,门帘缝隙里漏出一星暗红烛火。
推开门,周伯正往茶盏里倒普洱,铜钥匙串在他袖中叮当作响。"当心赵承嗣。"老人将茶盏推过来,杯底沉着半片海棠花瓣,"他父亲当年参与了正德元年的皇子暴毙案,如今那些被涂改的案卷,都在指向同一个地方——皇陵地宫。"
话音未落,瓦片轻响。张小帅猛地拽着周伯滚到桌下,三支透骨钉擦着头顶飞过,钉入立柱时震落大片墙灰。窗外黑影一闪,那人腰间鸾带的鎏金吞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要灭口。"周伯咳着血沫,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去城西乱葬岗,第七座坟下埋着真正的正德元年验尸记录。还有这个..."他展开半幅残破的星图,上面北斗七星的连线与张小帅怀中的密旨残页暗合,"记住,子时三刻,皇陵神道的望柱会出现异动。"
更鼓惊破死寂时,城西乱葬岗的夜雾弥漫着腐尸气息。张小帅握着双鱼玉佩残片,在七座新坟前驻足。当他将玉佩按在第七座坟的墓碑凹陷处,地面突然裂开缝隙,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暗室里,摇曳的烛光中,整齐排列的木箱上贴着"西域香料"的封条,缝隙却渗出暗红液体。
撬开木箱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七具穿着红衣的女尸蜷缩其中,她们脖颈的螺旋状伤口还在渗血,右耳垂都戴着嵌红宝石的银质耳坠。张小帅的手突然颤抖——这些耳坠拼凑在一起,竟组成了完整的北斗七星图。
"张百户好雅兴。"赵承嗣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绣春刀出鞘的寒光映得女尸面容更加惨白,"你以为找到这些就能扳倒镇国公?"他抬手一挥,数十名蒙面杀手从阴影中涌出,刀刃上泛着诡异的蓝光。
混战在狭窄的暗室展开。张小帅挥刀劈开暗器,余光瞥见赵承嗣袖中滑出的短刃——刃身刻满梵文,正是传闻中镇国公府的独门兵器。千钧一发之际,陈阿七带着几名兄弟破墙而入,那缺了半颗牙的汉子咧嘴一笑:"张头儿,教我们的锁喉功,今天可派上用场了!"
当张小帅从乱葬岗爬出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握紧怀中的星图和耳坠,玉佩残片突然发烫,与星图产生共鸣,浮现出先帝临终前的画面:镇国公捧着染血的诏书,而赵承嗣的父亲将传国玉玺沉入暗河。远处,皇陵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神道望柱上的蟠龙雕刻,正在月光下缓缓转动。
回到北镇抚司时,值房案头多了封信。展开的宣纸上,瘦金体小字透着寒意:"子时三刻,皇陵地宫,七星归位。敢来,便见真正的'搬山计划'。"张小帅摸出密旨残页,将其与星图重叠,终于明白先帝所说的"搬山"并非移山填海,而是要用这北斗七星之阵,撬动整个王朝的根基。
夜幕再次降临时,张小帅带着陈阿七等人悄然出了城。皇陵上空乌云翻涌,神道望柱的蟠龙嘴里,正缓缓垂下一条刻满梵文的锁链。而在京城深处,镇国公府的密室里,陆明远望着手中的双鱼玉佩完整形态,嘴角勾起阴鸷的笑:"张小帅,你以为这就是全部?真正的杀招,才刚刚开始。"
暗潮试锋
烈日将北镇抚司校场的青石板烤得发烫,蝉鸣在槐树上撕扯出刺耳的噪响。张小帅抬手遮挡刺眼的阳光,看着陈阿七与对手缠斗的身影。那汉子灵活地避开刺来的长枪,骨节分明的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腕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校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甲胄摩擦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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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围观人群中爆发出喝彩,却被一声冷笑刺破。吴应熊斜倚在观武台的朱漆廊柱旁,镶玉鸾带随着动作轻晃,羊脂玉坠子撞在鎏金吞口上,发出清越的声响。这位世袭千户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目光扫过陈阿七打着补丁的粗布短打:"堂堂锦衣卫,如今竟要靠街头泼皮充数?"
亲兵们的哄笑如潮水漫开。他们身着崭新的锁子甲,鱼鳞状的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绣春刀的吞口皆是精铁打造,与陈阿七那把缠着布条的寻常朴刀形成刺眼对比。有人故意将刀鞘重重磕在栏杆上,惊起廊下白鸽扑棱棱乱飞。
张小帅按住腰间微微发烫的双鱼玉佩残片,向前踏出半步:"吴千户这话不妥。"他的声音沉稳如磬,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怒意,"北镇抚司选才,向来以武艺论高低。陈阿七虽出身市井,但其擒拿之术连破七名敌手,难道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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