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京之内的其他勋贵子弟……
厉钧行蹙眉。
真正出挑的并没有几个,何况出身好品质佳的,未必后宅能清净。
他之前长年替皇帝盯着百官家宅,再清楚不过,越高的门楣,藏纳的腌臜事也越多。
他怎么可能让这些东西缠上昭昭?
何况。
再好的家世品貌,人心易变,又如何能保证一辈子对她好?
他脑子里蓦地跳出一个声音。
为什么非得要有旁人?
从前在边城时,他们便是相依为命,只有昭昭与他,还有窈姨。
如今窈姨没了,他自然更要护紧昭昭才是。
将她交给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放心。
为什么昭昭不能仍旧只与他相依为命?!
他在这里,他可以一辈子护着她,也可以一辈子对她好,为什么还需要旁的人?!
“你会吗?倘若她心悦这些人,你便能和和气气地接受,心平气和地送她出嫁了?”
他脑子里荒唐疯狂的想法终于被许攸之的声音打断。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她还小,眼下不该想这些。”
许攸之斜着眼觑他,故意道:“她已经及笄,就算再等几年,也等不了多久了。就是不知道,能否等得到那个你点头同意的人?”
“用不着你操心。”
厉钧行略带警告的眼光射向许攸之,随即冷冷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去京郊巡营,接下来三日,你留在府里看顾好她,哪也不许去。”
人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许攸之阴阳怪气地对着空气做了个鬼脸,“哪也不许去~”
他翻了个白眼,“分明是自己心里有鬼,还巡营,巡什么营,是不敢面对人家小姑娘吧!”
他转身往怀瑾园去,决定再跟萧华臻商议一下谢之平的事。
厉钧行想如何是厉钧行的事情,他虽答允师父护他周全,但也不是全然只能供厉钧行差遣。
拐进院内,便见不远处的厅堂里,萧华臻正呆呆坐着出神。
进都督府几日的光景,厉钧行的目的没弄清楚,光是架就莫名其妙吵了两回。
萧华臻苦笑,她可真是能耐。
他方才一声不吭地离开,是一怒之下,决意要弃了她这颗子了?
她心烦意乱地蹲下身子收拾一地狼藉的杯盏,却被一道身影遮住日光。
抬头看去,许攸之摇着扇子正朝她笑。
“小娘子,我明日有些草药需要出城置办,后日回来便去忠勤伯府,如何?”
萧华臻惊诧地停下手里动作,“许先生……愿意去?”
她其实想问的是他能去吗?他不怕拂逆厉钧行?
她脸上现出几分歉意,之前得知许攸之是厉钧行派来的人时不免迁怒,但细想想,许攸之与她又有什么不同?
都是受制于人。
“先生若有为难,还是别……”
许攸之笑着打断她,“不为难。”
“那谢二郎的病症我也打听了一下,听起来像是十分棘手,可巧,我就爱这种棘手的病症。”
他抛了个媚眼给萧华臻,“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换你一个安心。”
……
次日萧华臻正在洗漱之时,芯蕊着急忙慌叩响房门。
“姑娘!”
“侯爷派人来叫姑娘,说是老太太病重了!”
“什么?!”
萧华臻心跳个不停。
前几日许攸之说过祖母是为了避而不见,故意吃了伤身子的药,可他也说了吃上一剂顶多虚弱几天,没有大碍!
而且她既然已经离开了侯府,祖母不该将药停了才是?
还是说祖母底子本就亏虚,那药性太烈,伤了根本?!
她马不停蹄往外跑,正想让芯蕊去叫上许攸之一起,突然想起来许攸之今日出城去了。
“先回府看看情况,”她努力让自己稳住心神,“芯蕊,你回头差人去城门口等着,若许先生回城,先请他到侯府来!”
“姑娘!”芯蕊拦住她,“咱们是不是该告知都督一声?”
萧华臻想起昨日与厉钧行那番激烈争吵,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
她将他得罪得不轻,眼下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何况一连两日,她都不曾见到他的人影了。
但她毕竟住在这里,想了想,还是给怀瑾园的一个婢女留了个口信。
“不必急着去报都督,”她交代那人,“等都督来了怀瑾园问起,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