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的问话,他茫然地抬起头。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随便糊弄过去的!”
解缙的这番话,幸好只是在自家人面前说说,否则不知要让多少学子气到吐血。
然而,在场的这些人却心知肚明,这的确是解缙的真心话。
因为解缙在乡试前根本没怎么复习,整天四处游荡。
家里的仆从、书童、跟班都一清二楚。
小主,
可偏偏就是这个完全不把乡试当回事的人,在这场人人叫苦连天的乡试中脱颖而出。
这上哪儿说理去?
不过,未来的事情暂且放一边。
眼下既然儿子已经拿下了举人功名,那就先好好庆祝。
至于会试,这科考也行,如果觉得年纪小把握不足,下一科也并非不可。
哈哈,通过乡试了,就是这么豪横。
解缙看着自家父亲那副疯癫的样子,实在不忍直视。
他不敢多言,甚至连表情都不敢流露。
否则,等待他的必定是一顿毒打。
无论你是神童还是才子,在怒火中烧的老父亲面前,也不过是个“逆子”罢了。
不过,解缙此刻也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原本的三人组,因方孝孺的落榜,自然无法再聚。
如今陈兄似乎也未上榜,以后再见,不知何时了。
一时间,年纪尚轻的解缙,竟有些感伤!
随着时间的推移,朱标和胡馨月的婚事越来越近。
胡府的风头自然越来越盛。
对胡大老爷来说,这种风光他其实并不想要。
毕竟毫无用处,还惹得众人将他视为眼中钉。
但实际上,他无法堵住别人的嘴,也无法压制别人的羡慕之心。
因此,他除了自己生闷气外,毫无办法。
局势果然在愈演愈烈中愈演愈烈。
甚至到最后,连当朝左丞相李善长,无论名声、地位、职权都比胡大老爷略胜一筹,都不得不服软。
倒不是说李善长对胡大老爷俯首称臣。
而是在朝堂上,面对胡大老爷那些最亲近的门生故旧,看在胡大老爷的面子上,多多少少会照拂一二。
不那么针对,偶尔还能照拂一二……
哪怕仅仅如此,就足以让不少人羡慕不已。
要知道,作为当朝左丞相,肃清朝堂上不同的声音,乃是丞相的本职。
哪怕不能做到全部,但要让自己的这一派声音最大,却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否则,这丞相怕是当了个寂寞。
可如今,哪怕是李善长,也得多少给胡大老爷一点面子。
不过,找不了胡大老爷的麻烦,要给胡大老爷面子,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
至少,那浙东的杨宪,这段时间上蹿下跳得不是很厉害嘛。
这要是不弄一下,岂不是有些不安稳?
说到杨宪,身为浙东人,他可谓是江浙士子的代表。
面对李善长一系淮西勋贵的强势和咄咄逼人,杨宪同样奋力反抗着。
固然在朝堂高层,浙东、江浙联合起来似乎还有些不够。
在官场的中低层,许多来自江浙的士子凭借显赫的家世,接连通过科举进入仕途。
杨宪如今正是这批人的领袖。
尽管他名义上仍位居李善长之下,担任右丞相,但右丞相的地位与职权并不低。
杨宪一心想要扳倒李善长,因为在他看来,李善长是他前进路上的唯一障碍。
一次散朝后,杨宪向朱元璋进言,称李善长才能平庸,不足以胜任丞相之职。
朱元璋听后,虽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失望。
他本意是让杨宪制衡李善长,但对李善长的能力,朱元璋从未怀疑,满朝文武也无人质疑。
李善长若无真才实学,又怎会多年来一直受到朱元璋的重用?杨宪若想对付李善长,本无可厚非,但他以能力不足为由,却显得拙劣,令朱元璋不悦。
毕竟,若连如何整人都不得要领,又如何在官场立足?
杨宪的不断针对,自然传到了李善长的耳中。
---
“李相,杨宪如此嚣张,您难道不打算管管?”
“李相,下官知道您一向宽宏大量,但有些人,实在不值得您如此宽容。”
“杨宪这种忘恩负义之人,您即便放过他一次,他日后必定会再次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