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洞的发现，大家都太激动了，不知如何表达心情，就像陆天明一样，胡言乱语。
调集五百近卫，陆天明亲自蹲守，礼部属官、僧录司、顺慈等人开始小心翼翼清点。
有汉文、藏文、梵文、龟兹文、粟特文、突厥文、回鹘文、 康居文…还有畏兀儿生僻的语言。
小小的石室，竟然堆置卷震惊天下的经卷、遗书。
顺慈推断，最早也是六百年前，这是千佛寺旧的藏经库，因为所有书文全部是卷轴式，五百年前，西域就与中原王朝一样使用折页式书文。
陆天明不在乎，以后的猜测更多，文化意义、传承意义、历史意义，都是为了安定。
这就是正义。
其实陆天明现在看到的莫高窟与‘上一次’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印象中的莫高窟附属设施很新，壁画和佛像全是时间的痕迹。
如今的莫高窟整体上很破败，但洞窟里面的壁画和佛像却一直由驻守的僧人在局部修缮，充满时间与空间交织的美感。
先涂抹草泥层，然后再上色，草泥稳定透气，附着牢固，所用的颜料为矿物颜料，稳定耐久，能长时间保持颜色和清晰。
断崖没有植物、没有鸟虫、阳光不能直射，这地方常年无雨，大自然保护了历史痕迹。
陆天明记得北面二十里还有西晋画像砖墓，看了几天书画，附近转了一圈，又让人去寻找痕迹挖掘。
他这一逗留就是十天，随行属官跟上来了。
杨彩儿、刘妞妞带着孩子们惊叹，朝廷属官也在惊叹，越看越吃惊，越看越激动。
兀良哈和朱微已经在帐篷中小心翼翼研究基本书画几天了，她们能看懂一部分突厥文。
刘妞妞从现场回到中军大帐，不停点头赞叹，“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这下很多事都好处理了。”
兀良哈翻了个白眼，“本来就好处理，是他非觉得难，一刀下去，万事决。”
“你这娘们头脑简单！”刘妞妞笑骂一句后问朱微，“有啥稀奇的东西没有？”
“稀奇的东西太多了，妹妹知道姐姐问什么，比如这个手稿，记录了贞观二十二年，唐军进驻龟兹，将安西都护府移至龟兹（库车），同时在龟兹、焉耆、于阗、疏勒（喀什）修筑城堡，置军镇，由安西都护兼统。 调露元年，裴行俭平定匐延都督阿史那都支反叛后，以碎叶水旁的碎叶镇城代焉耆。从此安西四镇是碎叶、龟兹、于阗、疏勒。”
刘妞妞一愣，“中原也有记载啊。”
“这是地方志。”
“哦，那倒是，证据十足。”
西域六个公主也回来了，她们个个一脸惊叹，衣裙上全是灰，证明她们祭拜了很久。
带着的孩子就是那几个大的，太北、太行、太岳、太和、太炎、太丰，还有郑芝龙的儿子郑森。
女人们在帐篷叽叽喳喳的时候，外面传来陆天明的声音，“有什么感悟？”
郑森的声音传来，“回上位，列祖列宗之地不可失。”
“哈哈，一听就是将军的思维，都十四了，别跟着中军，随曹将军参谋营行动吧。”
“是，谢上位。”
陆天明进帐，看到一地女人孩子，都恢复了面纱装扮。
“看两天就走吧，你们还有很远的路，小莫这次跟随我行动。”
刘妞妞纳闷了，“夫君能去哪里？难道我们不同路吗？这里到吐鲁番只有一条路。”
朱微摇头代为解释，“我们要从南边沿着山脚走，这时间正好有冰川水，可以直接抵达于阗，距离叶尔羌就两天，前后用不了半个月。叶尔羌距离疏勒也是两天，然后到费尔干，一路奔马，很快就能到塔拉斯，你们却需要翻山越岭至少四座大山。”
刘妞妞更纳闷了，“大军放弃北路，走南边的无人区？”
陆天明这才开口，“大军不会与我同行，近卫一人双马，带的都是喂马的谷子，两千人是极限，人再多路上就没法补充水源。”
“夫君为何以身涉险？带两千人深入对方腹地三千里？”
“哈哈哈…”兀良哈、朱微、小莫同时大乐。
陆天明也笑着道，“五百人都用不了，若他们对我有想法，那我会感谢他十八辈祖宗。”
好吧，这也不是个劝的。
陆天明在这里休息十天不是为了看书文，是让吐鲁番与叶尔羌有时间通信做反应。
阿布都拉有反应，莫卧儿和布哈拉才能有反应。
同时也是在通知准噶尔、土尔扈特、哈萨克、巴图等人到塔拉斯汇合。
否则一个人孤零零的奔袭五千里做什么。
又不是攻城，唱戏也得给对手机会，独角戏没法唱。
第二天，近卫就出发了。
山脚特别适合奔马，一天能跑三百里，高山上的冰川水这时候流入沙漠，大地如同一道道伤疤，远远的看着触目惊心，又让人心神激荡。
穿过无人区，第四天就碰到人了。
零零散散的部落还不少，但都是三五百人，连一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