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说的也不对,但大方向不错。
战争是为找买家,开辟市场。
纺织只是永定河工坊基地其中一项,这里将要建设的铁器、家具、砖石、造纸等等各种工坊多着呢。
陆天明只是用他不多的环保知识重新做了个排序。
没资格考虑人类环保,更没资格考虑地球环保,但得考虑京城环保,有些工坊不能一股脑堆积。
比如供应京城的面粉、榨油、酱醋等工坊,就得去北面。
烧炭、炼焦等工坊想都别想,趁早到山里。
这也是个治理经验,由孙传庭总结,交给内阁推广。
正月十八回到京城。
百姓过年的热情总算平静了一点。
这京城越来越拥挤了,城门不够用,严重影响运输,夏季农闲的时候,得扩宽城门,再增加几个。
拆城墙就没必要了,陆天明对未来的规划,内城全是衙门,外城全是学校,百姓自己嫌拥挤会慢慢到京郊落住。
如今刘妞妞所在的商号对面是剧院,就是小妾红缨新开的戏台。
工匠脑海里无法立刻抛开几千年的阁楼建筑模式,占地大,人却放不下多少。
一楼站着,二楼挤着。
里面鼓乐声声,戏台在唱英烈传,不时有人叫好,向戏台下的大布兜扔小额银票。
无论哪个世界,公子哥们总是如此显摆。
陆天明便服而来,从后院上二楼。
他坐着,周围一圈公子小姐站着,就算有隔墙屏风遮挡,百姓很快知道是谁来了。
没挤过来见礼,倒是打赏更猛烈了。
陆天明托腮看戏,本想看看剧院的推广效果,可惜这样本毫无参考意义。
“哎呀,见到你还真不容易!”
妇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还拍了下肩膀,把沉思的陆天明吓了一跳。
这世间跟陆天明如此随便,又不拘礼的只有一人,张世菁都不会这样。
陆天天拽椅子坐到身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兴致勃勃看戏,另一只手嗑瓜子嘎嘣响。
陆天明等了一会,疑惑道,“姐姐有事?”
陆天天一愣,“有事?什么事?”
“哦,没有。”
陆天明真不习惯身边嘎嘎的声音,小外甥还不时踹他一脚,无法思考。
亲卫头领于成龙到耳边低语,陆天明才知道这是姐姐和几位夫人的包厢,是他占地方了。
听不懂,实在听不进去,陆天明把小外甥抱在怀中,低声道,“姐姐,问您件事。”
陆天天看他贼兮兮,有点紧张,“怎么了?”
“您知道我在西域杀人嘛?”
陆天天顿时松了口气,“打仗死人有什么稀奇,战场死人又不会入阿鼻地狱。”
“死一百万呢?比如京城人全死了。”
陆天天不禁抖了一下,“说的这么瘆人,一将功成万骨枯,咱家是军户,你怎么还纠结这种问题?”
“的确是个问题啊,不是我杀的。”
“谁…谁杀的?那个聪明的巴图?杀性这么大?”
“不是麾下将官。”
“那是谁?”
“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他杀了百万明人。”
陆天天明显震惊了,咬牙切齿道,“夷三族,不,诛九族,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死了也得把骨头剁碎,塞茅坑永世不得超生,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做蛆虫。”
陆天明挠挠头,很是苦恼,“可他来投降了。”
陆天天差点咬着舌头,满身的激愤一泄而空,无奈看着他,“东虏啊。”
“姐姐知道?”
“我又不是傻子,皇城整天有人串门,东虏的使者入京被直接关在十王府,大家都说东虏来投降了。”
陆天明了然,这事有脑子的就能看出来,马上开衙了,自己不可能一直不闻不问。
“姐姐给个建议?”
“胡说八道,妇道人家,谈什么公事。”
“不是您说的,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永世做蛆虫吗?”
陆天天翻了个白眼,“时机不合适就拖着吧,跟我绕什么舌头。”
陆天明笑了,“姐姐真是睿智,您哪里看出我想拖着?”
“不是我看出来的,你姐夫说的,舟山刚被问罪,东虏找这么个时机很不合适,你无法向天下交代,无法向辽民交代。”
“是啊,可也不能拖啊。”
“问罪努尔哈赤一家不就行了。”
“我是行了,辽民不一定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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