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座幽静的茶楼雅间内,两个人正低声交谈。一位是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面容白皙,举止优雅,一看就是江南富商;另一位则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瘦削男子,虽然衣着朴素,但眼神锐利,气度不凡。
"周大人,情况如何?"江南富商倒了一杯茶,推到瘦削男子面前。
这瘦削男子叫周槐,是周延儒的心腹旧部,如今虽然不在显位,但仍在朝中保留着一定影响力。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后,才压低声音道:
"情况不妙。厂卫最近动作频繁,尤其是对晋商的调查,已经到了收网的地步。"
"当真?"富商脸色一变,"可有确切消息?"
"千真万确。我在厂卫有一个故交,他暗中透露,方正化已经掌握了晋商通敌的铁证,前几日已经面见皇上,估计行动就在这一两日了。"
富商闻言,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他强自镇定道:"那...那我们江南的朋友们..."
"你们也危险了。"周槐直截了当地说,"皇上缺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军械总局、讲武堂、格物院,哪一样不是吞金兽?更别提辽东和西北的军费。晋商一倒,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你们江南富户。"
富商额头渗出冷汗:"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与晋商素有生意往来,若他们被抄家,我们的投资也会受损啊!"
"所以我才急召你入京。"周槐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自保了。"
"周大人可有良策?"
"几条路:一是尽快撇清与晋商的关系,甚至可以主动向朝廷检举他们的不法行为,以表忠心;二是联合江南同道,准备应对朝廷可能的打压;三是..."他压低声音,"联络江南地方势力,以防不测。"
富商倒吸一口冷气:"第三条...是不是太冒险了?"
"富可敌国易,保命却难。"周槐意味深长地说,"皇上这几年的手段,你也看到了。周老大人倒台后,多少人被牵连?若真等皇上对江南下手,只怕就晚了。"
富商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我明白了。回去后,我会立刻与同道们商议。不过,若要联络地方势力,还需周大人指点。"
"这个自然。"周槐点点头,"我会安排可靠的人与你们接洽。记住,一切要隐蔽行事,不可走漏风声。"
"明白。"富商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些许薄礼,还望周大人笑纳。"
周槐也不推辞,将荷包收入怀中:"你且放心回去,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们。"
两人又寒暄几句,便分头离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茶楼对面的屋顶上,一个黑衣人正通过千里镜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虽然听不到谈话内容,但通过唇语和肢体动作,已经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江南,苏州。
一座豪华园林内,十几位衣着华贵的富商聚集在一起,气氛凝重。
"诸位,情况紧急,我就不绕弯子了。"刚从京城回来的富商站在众人面前,"晋商大难临头,朝廷已经掌握了他们通敌的证据,随时会下手抄家。"
"什么?"众人一片哗然。
"这消息可靠吗?"一位年长的富商问道。
"千真万确。我在京城的朋友亲口所言,不会有错。"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我与晋商王家有大笔生意往来,若他们被抄家,我至少损失十万两白银!"一位富商忧心忡忡地说。
"不止是生意损失的问题。"另一位富商沉声道,"晋商一倒,皇上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江南富户。大家别忘了,崇祯登基以来,抄了多少大户的家?周延儒、温体仁...哪一个不是富甲一方?"
"说得对!皇上缺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听说,军械总局那些新式火器的研发和生产,每月就要耗费数万两银子。"
"更别提那个什么格物院,据说里面的那些'学者'整日里做些稀奇古怪的实验,烧的可都是朝廷的银子啊!"
"诸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刚从京城回来的富商提议,"我们可以联合起来,采取一些措施自保。"
"什么措施?"众人齐声问道。
"首先,我们可以通过在朝中的关系,为晋商说情,或者至少拖延朝廷的行动。这样可以给我们争取时间,撤回在晋商那里的投资。"
"这个主意不错。"有人点头赞同。
"其次,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皇上真的对江南下手,我们可以采取经济反制措施。"
"经济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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