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群臣肃立。
崇祯端坐龙椅,面色凝重。殿外,烈日炙烤着大地,热浪滚滚。殿内,却是一片肃穆寂静。
"陛下,臣有本奏。"钱龙锡出列,躬身行礼。
崇祯微微点头:"讲。"
钱龙锡展开手中奏折:"臣等联名上疏,为近日天灾人祸频发之事,向陛下进言。"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自陛下登基以来,天灾频仍。先是寒潮疫病,现又干旱蝗灾。古语云:'天人感应,君德有失,则天示警。'臣等斗胆,恳请陛下下罪己诏,躬行节俭,亲贤远佞,广开言路,以应天心,解民忧!"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众臣纷纷附和:"臣等附议!"
崇祯面无表情,心中却冷笑不已。这钱龙锡果然借机发难,意图夺回朝政主导权。
"钱爱卿,你说朕'君德有失',具体指什么?"崇祯冷冷地问。
钱龙锡一时语塞,额头冒汗:"陛下,臣...臣并非指责陛下,只是..."
"只是什么?"崇祯逼问。
"只是...只是近来朝中有些决策,或许有不妥之处..."钱龙锡小心翼翼地说。"比如...比如陛下近来倚重内侍,独断专行,这...这恐怕有违祖制..."
崇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哦?朕倚重何人?独断何事?钱爱卿说得如此笃定,必有所指。请明言之。"
钱龙锡额头冒汗,知道自己说得太过直白,连忙改口:"陛下误会了。臣只是引经据典,并非针对陛下。臣等上疏,只是为国为民,希望陛下能广开言路,集思广益,共渡难关..."
崇祯冷笑一声:"朕知道了。"他将奏疏放在一旁,不置可否。
钱龙锡见状,知道皇帝是要"留中不发",心中暗暗着急,但又不敢多言,只得退回班列。
崇祯环视群臣:"诸位爱卿,近日天灾频仍,确实令人忧心。朕日夜思索,寝食难安。但天灾乃天意,朕虽为天子,亦不能左右天意。朕能做的,只有尽心尽力,为民解忧。"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有力:"朕已下令各部门全力应对灾情。太医院继续关注疫病防控,户部密切关注粮价变动,顺天府加强防旱防蝗。诸位爱卿若有良策,可随时上奏,朕必虚心采纳。"
众臣见皇帝如此表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朝堂上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崇祯趁机宣布:"退朝!"
退朝后,崇祯回到御书房,命人传周延儒前来觐见。
不一会儿,周延儒匆匆赶到,跪地行礼:"臣周延儒叩见陛下!"
"起来吧。"崇祯示意他起身。"朕有事要问你。"
周延儒站起身,恭敬地说:"陛下请问。"
崇祯直视他的眼睛:"钱龙锡等人要朕下罪己诏,你怎么看?"
周延儒心中一惊,知道这是皇帝的考验。他沉思片刻,谨慎地回答:"陛下,臣以为,此时下罪己诏,实为不妥。"
"哦?为何?"崇祯饶有兴趣地问。
"回陛下,其一,陛下初登大宝,正是树立威信之时。若轻易下罪己诏,自损威望,反使奸佞有机可乘。其二,天灾乃天意,非人力所能左右。陛下已尽心尽力应对,何罪之有?其三,钱龙锡等人借天灾发难,意图明显,是要夺回朝政主导权。陛下若顺其意,恐怕朝政又将回到东林党把持的局面。"
崇祯满意地点点头:"你说得很好。那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应对?"
周延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道:"陛下,臣有一策,可一举多得。"
"说来听听。"
周延儒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崔呈秀一案,臣已查实,其贪腐数额巨大,家产丰厚。若能彻查到底,追缴其赃款,不仅可充盈国库以赈灾,又能以'惩贪安民'之举回应天谴,转移视线,凝聚人心。"
崇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继续。"
"更重要的是,"周延儒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崔呈秀乃魏忠贤干儿子,与阉党关系密切。通过彻查崔案,可以顺藤摸瓜,清除阉党余孽,为陛下扫清障碍。"
崇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周爱卿所言极是!朕正为此事烦恼,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妙策!"
周延儒连忙谦虚:"臣不敢当。臣只是尽忠职守,为陛下分忧解难。"
"不,你做得很好。"崇祯赞许道。"崔呈秀一案,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务必彻查到底,一个都不放过!"
"臣遵旨!"周延儒激动地叩首。"臣必不负陛下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