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物般猛地扩张、蔓延,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咔嚓”声!又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碎片崩落,化为飞灰。
萧遥甚至能“听”到欺天石核心那点最后的余烬,在这道加强的余雷轰击下,发出了无声的、濒临熄灭的哀鸣。防御的极限,就在眼前!
“走!”萧遥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强行榨取丹田深处最后一丝残存的力量——那力量微弱得可怜,混杂着本源创伤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这点力量不足以战斗,甚至不足以支撑他快速飞行,但他必须动起来!
他猛地探出手,一把抓住身旁摇摇欲坠的战红缨的手臂。入手处一片冰凉,她的手臂肌肉因为脱力和伤势而僵硬无比。萧遥顾不得许多,用力一拽,同时另一只手朝着头顶那光芒黯淡、裂纹遍布的欺天石虚虚一招。
嗡!
欺天石发出一声极其不情愿的、如同濒死叹息般的低鸣,残存的乌光勉强收缩,将两人堪堪笼罩在内,随即化作一道黯淡到几乎融入背景的灰色流光,落入萧遥手中。入手冰凉刺骨,沉重异常,仿佛握着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块即将熄灭的星辰残骸。
就在护罩撤去、欺天石离手的瞬间——
轰!轰!轰!
数道更加粗大、威力明显提升的紫黑神雷,如同早已蓄势待发的毒龙,精准无比地轰击在他们刚刚停留的位置!那片本就布满裂痕、摇摇欲坠的次元碎片,在这集中打击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玻璃般轰然爆碎!狂暴的雷光混合着空间碎片,形成一片毁灭的乱流,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
萧遥甚至能感觉到狂暴的雷霆能量擦着后背掠过,带来一阵皮开肉绽的灼痛和麻痹感。他死死咬着牙,将战红缨护在身前,借着刚才那强行拽动和碎片爆炸产生的微弱冲击波,如同狂风中的两片落叶,朝着远离那片毁灭雷暴的方向,用尽最后力气“飘”了出去。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求远离这不断降下精准打击的死亡之地!
每一次微弱的空间挪移,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牵动着全身撕裂的伤口和濒临枯竭的本源。视线越来越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从视野边缘涌来,试图将他彻底吞没。他只能凭着最后一点本能和意志,死死抓住战红缨冰冷的手臂,催动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在破碎的空间裂痕和汹涌的混沌乱流中,跌跌撞撞地寻找着那渺茫到近乎于无的一线生机。
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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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混乱的虚空乱流如同无形的刀锋,切割着护体灵光——如果那层从欺天石上散逸出来的、稀薄得几乎看不见的灰色光晕还能称之为护体灵光的话。萧遥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剧痛和透支的深渊边缘反复拉扯,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像是最后一次。他紧抓着战红缨的手臂,那触感冰凉僵硬,若非能感受到一丝微弱到极点的脉搏跳动,几乎要让他以为抓住的是一具尸体。
就在意志即将彻底被黑暗吞没的瞬间,一点微弱的、奇异的波动穿透了混乱的空间阻隔,如同冰原上的一缕暖风,极其微弱地触碰到了他近乎枯竭的感知。
这波动…熟悉而又陌生。
它并非灵气的脉动,也不是法则的韵律,更非天罚雷霆的暴戾。它带着一种古老、蛮荒、源自生命血脉深处的呼唤感,微弱却坚韧,如同黑暗中的萤火。
白灵儿!
这个名字如同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萧遥混沌的意识。是九尾天狐的血脉感应!是她!她在找他!这波动…似乎还携带着某种东西…
萧遥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刺痛混合着满嘴的血腥味,强行驱散了部分昏沉。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调动起识海中仅存的一丝神念,艰难地、如同盲人探路般,循着那缕微弱到几乎随时会断掉的血脉感应,在混乱的空间迷宫中竭力“抓取”!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生命能量波动,混杂着一种隔绝气息的空间之力,如同投入干涸沙漠的一滴甘露,瞬间被他捕捉到源头!那感觉,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线极其微弱的星光。
“那边!”萧遥嘶哑地低吼一声,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他不知道“那边”是哪里,也不知道距离有多远,更不知道这点感应是否会被无处不在的天道感知所截断。但这已经是绝境中唯一的、可能存在的稻草!
他用尽最后残存的所有力量,不再顾及方向,不再考虑消耗,甚至不再压制体内本源撕裂的剧痛,猛地朝着那感应传来的方向,发动了一次近乎自杀式的空间挪移!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撕扯、揉碎,眼前彻底被黑暗和爆裂的金星占据。
噗通!
预想中撞上空间壁垒或者坠入混沌乱流的剧痛并未传来。身体砸落的触感,是相对“坚实”的,带着一种奇特的、松软中带着韧性的感觉,甚至扬起了一片干燥的尘土。
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彻底模糊,沉入黑暗前,萧遥最后模糊的感知,是鼻尖萦绕的一股混合着泥土、干草、炊烟和某种廉价灯油燃烧的…平凡而陌生的气味。没有浓郁的灵气,没有狂暴的法则波动,只有一片近乎死寂的、令人心安的“贫瘠”。
他死死握着战红缨手臂的手,终于因为彻底的脱力而缓缓松开。另一只手中,那块布满裂纹、黯淡无光的欺天石,也悄然滑落,滚落在同样布满尘土的、干燥的地面上,再无一丝光华。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暂时的宁静。只有远处,似乎传来几声受惊的、低低的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