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顽固地闪烁、跳跃,持续地破坏着、侵蚀着,阻止着任何自愈的可能。
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生命之火,黯淡得仿佛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
在他的身下,被他用身体和双臂死死保护着的凌清雪,情况同样糟糕,却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机。她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雪,但胸口处,一丝微弱却稳定的起伏证明着生命的延续。她的心口位置,隔着衣物,隐隐透出一点极其黯淡、却顽强不息的混沌微光——那是嵌入她血肉的欺天石,依旧在散发着微弱的力量,维系着她破碎的心脉和最后一线生机。
虚空乱流的狂暴能量风暴,被这块巨大金属碎片本身散发的微弱力场稍稍阻隔在外,形成一片相对“平静”的死寂区域。只有远处光怪陆离的扭曲光影,无声地映照着这片焦土上的惨烈。
时间,在这片混乱之地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
伏在焦黑地面上的萧遥,那微弱到极致的气息,忽然极其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他紧贴冰冷金属地面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痛。
无边无际、深入灵魂骨髓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比昏迷前更加清晰,更加难以忍受。背部那被混沌雷光持续侵蚀的创口,传来万蚁噬心般的灼痛和破坏感。体内经脉寸寸断裂,五脏六腑如同被捣成了烂泥,每一次极其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痛苦。识海中,天道意志冲击留下的震荡和欺天石微弱光芒带来的干扰感,形成一种混乱而尖锐的刺痛。
但正是这无边的痛苦,让他确认了一件事——自己还活着。
意识,在剧痛的刺激下,艰难地、缓慢地从无边的黑暗深渊中,一点一点地向上浮起。
沉重的眼皮,如同被万钧巨石压着。每一次试图睁开的努力,都耗费着巨大的精神和残剩无几的体力。眼睑沉重无比,每一次微弱的颤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阵阵眩晕和剧痛。
终于。
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努力后,那染着血污和焦痕的眼睑,极其艰难地……撑开了一条极其细微的缝隙。
视线一片模糊,如同蒙着厚厚的血翳。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冰冷坚硬的金属地面,上面残留着自己暗金色的血迹和焦黑的皮肉碎屑。
他所有的感官,都迟钝到了极点。耳中只有自己微弱得如同游丝般的心跳,和血液在残破血管中艰难流淌的粘稠声响。鼻端充斥着浓烈的焦糊味和血腥气,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熟悉的清冷幽香。
这丝幽香,如同一道微弱却清晰的电流,瞬间刺穿了他被剧痛和虚弱占据的混沌意识!
清雪!
他猛地一震!这个念头带来的力量,竟让他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她怎么样了?!
他想要转头,想要确认怀中人的情况!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几乎成了支撑他此刻存在的唯一支柱!
然而,这个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此刻却变得比登天还难!
脖颈的肌肉和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和摩擦声。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每移动一丝一毫,都像是用钝刀在切割自己的血肉!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残存的、未被烧焦的额发,混合着血污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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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再次崩裂,鲜血渗出嘴角。凭借着那超越极限的意志力,硬生生地、极其缓慢地,将头颈转动了极其微小的一点点角度!
模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
终于,那张苍白、染血、却依旧清丽无双的侧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她依旧昏迷着,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气息微弱却平稳。胸口那微弱的起伏,是此刻萧遥眼中最美的风景。
她还活着!
欺天石……起作用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极致庆幸、后怕、以及无法形容的酸楚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萧遥心头的堤坝。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确认,竟产生了一丝细微的松懈。
就是这极其细微的松懈——
噗!
一口粘稠的、暗金色的血液,再也压制不住,猛地从他口中喷了出来,溅落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带着极高的温度。
伴随着这口血的喷出,他强撑着转头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彻底耗尽。沉重的头颅无力地垂落,再次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刚刚撑开的那一丝眼缝,也无力地闭合。
意识,再次向着无边的黑暗深渊滑落。
在彻底沉沦前,他残存的意念,艰难地引导着体内那几乎枯竭、混乱不堪的力量,如同在干涸的河床上挖掘最后的水滴,向着自己胸口和怀中凌清雪心口的位置,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地输送过去。
不是为了疗伤,此刻他根本无力疗伤。
只是为了维系。
维系欺天石那微弱的共鸣光华不灭,维系她心脉中那丝微弱却无比珍贵的生机不绝。
‘撑住……清雪……’ 最后的意念,在黑暗中沉浮。‘等我……恢复……一点点……’
随即,意识彻底被黑暗和剧痛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