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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小城避风头·算盘退敌

的一颗,擦着他的颈动脉飞过,深深嵌入他身后的砖墙之中,只留下一个幽深的小洞!虽然没有立刻要命,但肩腿骨骼尽碎,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冰冷的泥水里,身体因剧痛和恐惧而筛糠般颤抖,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不成调的惨哼。

  从萧遥抄起算盘,到胖子烂泥般倒地哀嚎、瘦高个瘫软如泥,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

  巷口的鼠须汉子,脸上的嚣张和贪婪还未来得及完全褪去,就被眼前这血腥、诡异、完全颠覆他想象的一幕彻底冻结!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被天雷劈得半死不活、气息萎靡的男人……

  一把油腻腻、沾着猪油的破算盘……

  几十颗乌木珠子……

  然后……

  他那个以蛮力着称的胖子兄弟,手臂粉碎,满口喷血,倒在地上像被割了喉的猪一样抽搐……

  他那个阴险狡诈、符箓狠毒的瘦高个兄弟,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癞皮狗,瘫在泥水里只剩下哆嗦和呻吟……

  而那个“魔头”,依旧背对着他,左手还拎着那把滴着泥水和血水的破算盘,身体因为天罚的余痛还在微微颤抖,右肩处被天雷撕裂的伤口,正缓缓渗出新的血水,混入雨水,沿着破烂的衣角滴落。

  反差!极致到荒谬的反差!

  鼠须汉子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地上的死人脸还要惨白。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他灵魂都在颤抖。他引以为傲的胆气和算计,在这绝对的力量碾压和荒诞的杀戮方式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恐惧!无边无际的、足以淹没理智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鬼……鬼啊!!!”

  一声变了调的、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鼠须汉子喉咙里爆发出来!他再也不敢看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更不敢看地上两个兄弟的惨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逃离这个地狱!逃离这个能用算盘珠子杀人的怪物!

  他猛地转身,手脚并用地向巷外亡命奔逃,慌乱中左脚绊到右脚,“噗通”一声重重摔在泥水里,啃了满嘴的污泥,又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头也不回地冲进茫茫雨幕,那惊恐万状的背影,狼狈得如同被恶鬼追赶,眨眼间就消失在迷蒙的雨帘之中,只留下巷子里回荡着他那变了调的、充满极致恐惧的惨嚎余音。

  陋巷之内,死一般的寂静重新降临。只有哗啦啦的雨声,胖子喉咙里“嗬嗬”的、被血沫堵塞的绝望喘息,以及瘦高个因剧痛而发出的压抑呻吟,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伴奏。

  凌清雪僵立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她按着玉符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松开,冰凉的玉符滑落袖中。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萧遥……不,是钉在他左手拎着的那把算盘上。

  小主,

  油腻的乌木框架,几根串珠的竹档上还挂着暗红色的血珠,正随着雨水的冲刷缓缓滴落。那些乌木算珠,大部分已经随着刚才那狂暴的一击散落各处,深深嵌在泥地里、墙壁上,甚至胖子的血肉里。仅存的几颗,无力地垂挂在竹档上,在风雨中微微晃动,发出细碎沉闷的磕碰声。

  一把算盘……一把凡俗肉铺里用来计算几文钱猪肉的算盘……

  它刚刚做了什么?

  它在一瞬间,以一种极致荒诞又极致恐怖的方式,击碎了一只灌注灵力的拳头,打断了一条粗壮的手臂,打落了一嘴牙齿,洞穿了咽喉,瓦解了阴毒的符箓,粉碎了肩胛和膝盖……

  而使用它的人,就在前一秒,还在天罚的余波下痛得浑身痉挛,摇摇欲坠!

  凌清雪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碾碎。她曾见过萧遥硬撼天威的伟力,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近乎神魔的宏大力量。但眼前这一幕,却截然不同。它原始、粗粝、甚至带着一种市井屠夫般的野蛮和滑稽。没有炫目的灵光,没有玄奥的法诀,只有一把算盘,一次随手的抄起,一次本能的挥甩,便将生死危机化为一场单方面的、血腥的蹂躏。

  这力量,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令人胆寒的实用主义。它不在乎形式,不在乎姿态,只在乎最直接、最省力地抹除威胁。仿佛任何东西,哪怕是最卑微的凡物,只要落入他手,都能瞬间化为收割生命的凶器。

  这种反差带来的震撼,远比那宏大的天罚更让凌清雪感到心悸和迷茫。她看着萧遥那依旧微微颤抖、焦黑伤口渗血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跟随的,究竟是一个怎样无法以常理揣度的存在。强大与狼狈,在他身上如此矛盾又如此自然地共存。他是深渊,也是行走在深渊边缘的、被天厌弃的孤魂。

  萧遥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身后两个废人的哀嚎和逃离者的惨叫。他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带着被雷劈后的苍白和疲惫,眉头却紧紧皱着,目光再次落回左手拎着的算盘上。

  他伸出右手——那只刚刚还因天罚麻痹而失控颤抖的手,此刻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却异常稳定地探出,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捏住算盘框架上仅存的一颗算珠。

  那颗算珠孤零零地挂在竹档边缘,沾满了泥水和血污。

  萧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近乎强迫症般的不爽和烦躁。他不再看地上呻吟的两人,也不再理会巷口的雨幕,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碾压从未发生。他开始微微歪着头,视线如同探照灯般,一寸寸地扫过脚下肮脏泥泞的地面、散落着猪骨和杂物的角落、甚至胖子还在微微抽搐的身体附近……

  那专注的神情,那认真寻找的姿态,与满地狼藉、痛苦呻吟的背景,形成了一种荒诞绝伦的对比。

  他嘴里似乎还极其低微地、含混不清地咕哝了一句什么,被雨声掩盖。但凌清雪离得近,隐约捕捉到了几个模糊的音节,好像是“……少了一颗……该死的……”,语气里充满了被打扰和计划被打乱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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