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州郡一役的惨败,让黑泽隆颜面扫地。他那张原本就粗犷的脸上,如今更是布满了阴鸷与暴戾。他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了长乐郡的百姓身上。那些原本被邪马台奴役的大晋百姓,此刻成为了他发泄怒火的工具,如同待宰的羔羊。
“命令所有部队!即日起,对长乐郡所有村落进行彻底搜刮!不留任何活物!凡是反抗者,格杀勿论!所有青壮年男女,全部抓回据点!一个不留!”黑泽隆嘶吼着,他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声音如同受伤的猛兽般嘶哑而充满毁灭欲。
长乐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浩劫。邪马台士兵如同蝗虫过境,他们的旗帜上绘制着扭曲的鬼神图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他们挨家挨户地搜查,将值钱的财物洗劫一空,甚至连孩童的玩物都不放过。所有的粮食被悉数抢夺殆尽,留下的是饿殍遍野的惨状。反抗的百姓,无论是手无寸铁的老人,还是怀抱婴儿的妇人,都被无情地砍杀,血流成河,染红了乡间的小路。年轻的女子和健壮的男子,被铁链捆绑,像牲畜一样被粗暴地驱赶到港口据点,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却无人敢反抗。孩童的哭喊声,妇人的哀嚎声,男子的咒骂声,此起彼伏,构成了长乐郡最黑暗、最凄厉的乐章。整个郡县,仿佛堕入了人间炼狱。
据点内,八岐大巫拖着受伤的身体,他的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嘴唇泛着不自然的乌青,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狂热。他亲自主持了一场血腥而庞大的祭祀。祭坛,是用巨石堆砌而成,上面刻满了邪恶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硫磺气息。被掳掠来的百姓被强行推上祭台,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身体因为捆绑而扭曲,却无法发出丝毫声音。数百名邪马台巫师围绕着祭坛,身披染血的兽皮,手持骨质法器,口中吟唱着古老的邪恶咒语,声音低沉而充满诡异的韵律,仿佛能勾魂摄魄。黑泽隆则在旁冷眼旁观,他相信八岐大巫的力量,他要通过这种血祭,削弱秦朗的气运,为接下来的大规模进攻铺平道路。他渴望用秦朗的血,来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
“以生灵之血,献祭吾神!”八岐大巫的声音沙哑而充满蛊惑力,他的法杖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兽眼,此刻那兽眼仿佛也活了过来,放射出幽幽的绿光。他挥舞着手中的法杖,刺向一名被捆绑的大晋青年的胸膛。锋利的骨刃瞬间穿透了心脏,鲜血喷涌而出,如同泉涌般染红了祭坛。青年身体剧烈抽搐,最终没了声息。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鲜活生命,在祭坛上化为血雾,被邪恶的力量吸收。
随着祭祀的进行,一股诡异而强大的力量在据点上空弥漫开来。天空仿佛被染成了不祥的暗红色,海风中带着腥甜的气息。港口停靠的战船,船身开始泛出淡淡的红光,船帆上仿佛有黑色的符文在隐现,那是被巫术加持的图腾。那些海鬼武士,在祭祀力量的影响下,眼神变得更加狂热,身体也似乎变得更加强壮,肌肉线条更加明显,他们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仿佛随时都能爆发。他们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兴奋剂,变得嗜血而不知疲倦。
“黑泽将军,神灵已经感受到了我们的虔诚。”八岐大巫擦去嘴角黑色的血迹,那血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异常刺眼,但他眼中却充满了满足与狂热,“秦朗的气运,已被削弱。而我邪马台的勇士,将获得神灵的加持,战无不胜!他们将所向披靡,撕碎一切阻碍!”
黑泽隆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相信,只要有神灵的庇佑,有巫术的加持,秦朗和他的军队,都将化为灰烬,成为邪马台征服大晋的垫脚石。
闽州郡城内,秦朗时刻关注着长乐郡的动静。虽然没有直接的情报来源,但邪马台在长乐郡的大规模血腥行动,还是通过一些零星逃出的百姓口中,传入了闽州郡。这些幸存者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满眼的恐惧,将长乐郡的悲惨景象带到了闽州。
“将军!长乐郡……长乐郡彻底完了!”一名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百姓跪倒在秦朗面前,泣不成声地报告。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带着绝望的嘶哑。“邪马台贼寇疯了!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他们把活着的青壮年都抓走了,据说是要……要祭祀他们的邪神!他们还说,要用我们的血,来诅咒将军您!”
秦朗的脸色阴沉如水。他当然知道“祭祀邪神”意味着什么。这比单纯的屠杀更让他感到愤怒。他紧紧握住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愤怒在胸腔中燃烧,但他努力克制着。
“八岐大巫!”秦朗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知道,这是邪马台在利用巫术,试图从精神层面和气运层面,来打击大晋,来动摇他的军心和民心。这不仅是对大晋百姓的残害,更是对秦朗个人意志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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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您立刻发兵长乐郡,解救我大晋百姓!下官实在不忍看他们继续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李承业双眼通红,他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赵承恩和凌风也都请命,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请战的决心:“将军,我军已整训完毕,士气高涨!此刻正是收复长乐郡的大好时机!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秦朗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让自己的头脑保持绝对的清醒。他知道,此刻出兵长乐郡,正中邪马台的下怀。邪马台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发动一场更大规模的进攻。贸然出击,只会让他们陷入敌人的陷阱,重蹈覆辙。
“不!还不是时候!”秦朗果断拒绝了出兵的提议,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决定,让在场的大部分将领感到困惑和不解。百姓遭受如此苦难,将军却坐视不理?这种做法,无疑会动摇军心和民心。
“将军,若是如此,恐百姓生怨,军心动摇啊!”李承业担忧地说道,他看向秦朗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秦朗转过身,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声音中带着一股强大的信念:“诸位,我知道你们心中不忍,但我更清楚,此刻出兵,只会让我军陷入被动。邪马台正在长乐郡积蓄力量,等待我们自投罗网。他们正是想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激怒我们,引我们出城决战!我们必须等待时机,一击必杀!将他们的根基彻底摧毁!”
他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地落在长乐郡和闽州郡之间的海域:“邪马台的根基在海上。他们的船只,他们的补给,都依赖港口。只要我们能摧毁他们的海上力量,切断他们的补给线,他们便是无根浮萍,不攻自破!届时,长乐郡的百姓,才能获得真正的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