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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枫见过这个字,和在医院里谢修半给他看体检报告时,在报告旁边标注的小字的字迹一模一样。
最底下一行是——
新郎:陆子枫,谢修半。
是他真正的名字,陆子枫之前假装随口一说,告诉谢修半他以前叫这个名字。没有多解释什么,但或许谢修半已经猜到了。
陆子枫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眼睛忽然又开始模糊了,嗓子也很干涩。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他抬起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谢修半,男人背着光,笑着问他。
“既然不想当楚承年的楚太太,那你愿意成为谢修半的先生吗?”
这是他认识谢修半以来,真正意义上在他脸上看到的笑容,温柔到令陆子枫想哭。
“这种时候可不适合求婚。”
陆子枫忽然站起来,用力地抱住他,把手上的灰都蹭到他背上。
谢修半也不嫌弃,捧着他的脸亲了亲,“这只是预付,等到了婚礼上,我会再庄重地求一遍。”
“那不行,我也要求婚!”
陆子枫把那束风信子从客厅拿过来,想要做个求婚排练。
“谢修半,你愿意和我结婚,当我的先生吗?”
外头有车经过,有行人的细碎声音飘进窗子里,而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之外,他明亮的眼眸像琥珀色的宝石一样闪亮。
微红的脸颊、忐忑不安的眼神,手指紧紧攥着那束色彩浓艳却半分不及他本人的风信子。
湿润清澈的眼神直勾勾的,只看着他。
好像全世界里,他只看得到谢修半这一个人。
而从今往后,谢修半也只会让他眼里只看得到自己,再无旁人。
“你知道?”
这个男人早就知道他喜欢他,却还是利用了他,把他当工具一样。用的时候就好声好气哄着,不用的时候就无情地抛弃。
那么漂亮柔软的面孔,那么湿润好看的一张嘴。
说出世上最残忍的话。
“我是贱人,那喜欢我的你算什么?”
陆子枫笑盈盈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惊讶?”
梁褚气得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男人,但他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从心脏到手脚都无力地发麻。
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眼前昏昏明明,身体也沉重得要命。好像全世界的风雪都灌进他的身体里了,冷到他呼吸都凉飕飕的。
砰——
那扇门关上了,里头的光也照不出来了。
徒留梁褚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这样冷的一个雪夜里。
从今往后,他也只会活在看不到天明的漆黑雪夜里了。
风雪越来越大,梁褚不知走去哪里了,陆子枫甚至都没往窗外头看一眼,自然也就看不到窗户下雪白的几行脚印。
一圈圈、一遍遍,深深地印在雪地上。
徘徊、眷恋、遗憾、恨意,全都刻在了茫茫白雪中,又被冰雪蚕食消弭。
最后远远地走向了深夜中。
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被大雪覆盖的脚印会渐渐融化,连一点踪迹都不会留下。
*
一觉醒来后,陆子枫看到床边躺着谢修半。男人轻轻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嗓子沙哑。
“早上好。”
低沉的声音很苏,陆子枫喜欢极了。
然后眼巴巴地盯着他看,想要等一个解释。解释他为什么昨晚半夜忽然离开了,也不和他说一声。
以前有这种突发情况,谢修半都会事后报备的。
但是没有,谢修半以为他没亲过瘾,又在脸颊上亲了亲。
见他没有打算再说什么的意思,陆子枫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
难道真和里德尔说的一样?
昨晚他没等到谢修半,就忍不住给里德尔打了个骚扰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情况。
里德尔当然不知道谢修半大半夜的会跑去哪里了。
陆子枫就只是想要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所以起床气很重的里德尔揉了揉太阳穴,冷冷道:“哦,出轨了。”
说完,啪的一下把手机挂了丢到卧室外面。
陆子枫顿时心凉了一半。
虽然他知道谢修半肯定不会做那种偷吃的事,但他今天奇怪的表现,真的让陆子枫心神不宁。
早饭吃得很简单,是陆子枫弄的简易三明治。
谢修半拿着软软的热乎三明治,一口咬下去,浓烈的辣意从舌尖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