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个下着暴雨的晚上,庄周一也是这么攥着他的手腕,说“送我去医院”。
那时候庄周一还能强撑着坐起来呢,可现在呢,连手指头尖都在不停地抖。
“就睡一小会儿。”庄周一闭上眼睛,声音轻得就跟一声叹息似的,“我保证不乱动。”
扁越人的手指在床沿那儿捏得紧紧的,都捏出白印子了。
他瞅着庄周一烧得红红的耳尖,最后小声地应了句“行吧”,可转身就去衣柜里抽出了一床薄被子,铺在地板上。
“睡床上。”庄周一撑着想起来。
“地上凉快。”扁越人轻轻按住他的肩膀,那动作轻得就像碰一片雪花似的,“你烧得这么厉害,我睡在这儿方便照顾你。”月光洒到窗台的时候,扁越人正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呢,耳朵听着床那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他眼睛瞅着天花板上晃悠的树影,刚想闭上眼睛睡觉,突然啊,脑袋里就响起智脑那带着调侃的电子音:“都离得这么近了,你咋不趁机亲近亲近,反倒睡地板呢?照顾人也得有点小计谋呀~”
“别瞎说了。”扁越人一把扯过被子,把脑袋蒙住,可耳朵尖却一点点变得通红。
这时候床上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一只热乎乎的手从床沿耷拉下来,轻轻搭在他手背上。
扁越人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不过最后还是反过来握住了那只手,任由对方把自己的手掌贴在脸颊上。
夜里的风裹着茉莉的香气从窗户钻进来,吹得地板上的薄被子轻轻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