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纯,他的手也万不敢伸到东弥。”
这话一出,饶蔡庆再城府深重,也不由讶异失神。
“这便能将家业搬去了大天里了?天老爷!我云慈窟历代祖师当年怕也不敢想,这破窟能有今日罢?”
蔡庆心知自家在战时着实出力不小。
无论“罗黎凶烟”还是他那头能遁地匿形的蜴宠,按理说都得好好记上一功。
但既已得了分土的诸般重利,蔡庆也不敢奢求太多。
孰料陈珩竟如此开口,这倒的确是有些出乎蔡庆预料……
不过犹豫几合,蔡庆还是否了将云慈窟家业全盘都迁去胥都天的念想,只欲搬走半数。
因羲平地虽仅地陆,但眼下这些到底是祖宗筚路蓝缕得来的基业,不可轻弃。
再说他先前一番拼命,好不容易才又赚了些沃土,又哪能说扔便扔?
当蔡庆将自己心意道明后,陈珩点一点头,也不多言,只道:
“东弥州之事蔡真人不必忧心,你到得胥都天后,可去宵明大泽长离岛见涂山葛,这位是我府中管事,久随于我,云慈窟当于何处立山门,他自有谋划。”
蔡庆听得这话自无不可,笑意满脸。
而在告退之时,这位忽脚步一顿,旋即在阶下拜倒,诚恳道:
“老爷仁德广布,臣属不可不回报,我早年在戊灵派修行时曾得一前辈指点迷津,因而才能炼就一身奇门本事傍身。
若老爷愿开尊口,我可为老爷去探那前辈踪迹,以那前辈的道法手段,他若肯与我等同殿效力,老爷便可得一大助力!”
陈珩与薛敬对视一眼,两人彼此神情都是凝重了些许。
而当好言将蔡庆送出殿外后,薛敬看向陈珩,不由大笑一声,拍掌道:
“这位蔡真人素有手段,连我也难一一看破他的行藏,今日这言语,倒像是要交心了,恭喜真人,来日或可真得一有力护法!”
陈珩不置可否一笑:
“能教出蔡真人这等人物,那位前辈的道行想来不浅,虽听方才话里应还有些隐情,但仅凭一个玉宸真传的名头,怕难轻易招揽这等人物。”
薛敬闻言摇摇头,问道:
“以真人远大前程,何止一个真传?不过之后真人前往虚皇天,真不需我等在侧随行?”
作为最早同陈珩立下契书的元神真人,对于虚皇天之事的始末,薛敬自然不陌生。
而在蔡庆赶来之前,在听得陈珩在前往虚皇天一行时不欲大张旗鼓,薛敬本有异议,只是被蔡庆来访这才打断了话头。
“赤精陶镕万福神王,虚皇天之主……”
陈珩缓声念出这名号,一挥袖,道:
“如此巨擘,他若想谋我,随行的人纵再多上个百倍,也无济于事,且这位神王当年是在宵明大泽同我答话,派中三位祖师想必都有感应,既师尊并未阻我,应不是别有用心。”
薛敬仍有疑虑:“若是途中——”
“在附近数座地陆里都有通往岁刑地的界门,只要到得岁刑地,前往虚皇天便不算难事。”
陈珩抬眼向外望去,淡淡道:
“至于途中凶险,一来我有师门宝物可护身,二来若真有人敢在半道设伏,定是有恃无恐,你们跟去,也是平白连累自己送命。”
这时陈珩想起袁扬圣来时说起的符诏、仙府,以及仙府那两位托袁扬圣转交于他的那篇古怪法决。
他眸光幽光浮动,似暗水翻涌。
“若真有不幸,或是应在此处了。”
他心下言道。
薛敬的疑虑他早已心知,可虚皇天一行是干系到日后道途。
纵前方是刀山火海,亦难免要去闯上一遭!
此时在脑后盘算几合后,陈珩又与薛敬回到坐席,说上几桩闲话,又敲定了些细枝末节。
而在谈到玉宸门中时,陈珩忽伸手一拂,棋案上便多出一只木匣。
薛敬在陈珩示意下将那木匣揭开,见里内齐齐整整的,共是摆有四颗头颅。
当他视线落到最左那个面皮发青的头颅时,倒是有些错愕:
“朱景韩氏的韩印觉,此人是何时授首的?”
陈珩道:
“前日袁兄和许师兄两人告辞时,袁兄在临行前送来,据他言语,这是青枝特意托他转交,韩印觉应是死于卫师姐之手。”
薛敬张了张嘴,在沉默片刻后不禁感慨:
“可惜,看来陆审虽然受创,但毕竟余威仍存,观这首级,韩印觉只是肉身被坏,元灵似被陆审救走?这两人倒是好交情,朱景韩氏与少康山的盟契,比常人想得更坚呵!”
“毕竟是朱景韩氏的嫡子,韩印觉这一脉在陆审身上可下了重注,陆审哪能坐视他身死?”
陈珩神色平静:
“一介跳梁小丑罢,还搅不起什么风浪来,莫说他如今已失了肉身,便是灵肉俱全,此人也从来不是我的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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