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怎么了?”林疏棠意识有些昏沉,但架不住好奇眼里定定地看着他。
顾砚修将她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语调柔和,满目温柔地望着她,“然后我就听到了同窗尖叫了一声,大喊着说山里住了妖怪,我们原本走在后面的都往回跑。
等到所有人好不容易跑到了书院里,原本跑在最后的那位同窗,却是不小心摔了下去,踩到了泥坑里,就算是这样他也没丢掉手里摘的桃子,笑的很傻,直接从泥坑里站了起来。”
顾砚修的声音温和絮絮的,林疏棠听得也是有些昏沉,她仿佛能感受到有关他儿时玩闹的一切似的,入睡前都带着丝丝笑意。
顾砚修如山中清冽孤雪,身上那淡雅的木质香味一点点将她周遭难捱的热意驱散开来。
整个人如置身于苍翠松林间,林疏棠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好似背着书箱跨越山海然后在屋檐下等雨停的书童,身上是微凉的雨、淡然的松香和幽幽墨香。
窗外似乎下起了点滴雨声,伴着顾砚修轻声的呢喃,“岁岁,要平安无虞。”
他念得温柔缱绻,如同一种远处山涧的呼唤,带着不明的柔和。平日里那淡漠疏离的气质在此刻都化成了春风,在林疏棠的耳畔,一点点的、在更漏声声中入耳。
林疏棠一开始烧的很烫,后来又喂了一剂药,身上的烧也慢慢退了下去。
林疏棠脑子昏昏沉沉,意识也跟着浮浮起起,她几乎只要醒来,都能听到顾砚修在唤她,好像是在说他陪着她一样的。
翌日,天光大亮,朝阳掠过日晷投下一抹阴影,窗外葱绿芭蕉叶被昨夜的雨水浇的干净出尘,昨夜雨声听着气势磅礴,但显然的这一夜过去后,晴空无云,一切都恢复了欣欣向荣的模样。
林疏棠微微睁开眼就看到了顾砚修此刻正紧紧抱着她,发汗后身上应当是有些黏腻的,但她身上却是干干爽爽的,再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裳也全部都换了下来。
昨夜是顾砚修给她换的衣服?
她模模糊糊记得屋内似乎端来了一盆热水,但热水不是给她敷额头的,而是用来给她擦拭身体的。
如今再看眼下两抹乌青的顾砚修,她心里隐约生出几分心疼的劲儿来。
才要抬手去触及那疲倦不堪的眼,却发现对方先一步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顾砚修率先打破了沉默,先是伸手去探她的额头,见不烫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昨夜一直高热不退,快要将我吓坏了。”
“你很担心我啊?”林疏棠眨了眨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顾砚修觉得这是个奇怪的问题,“你是我夫人,我不心疼你我心疼谁呢?”
林疏棠闻言不禁笑了起来,连带着心里都十分雀跃,“嗯,我是你夫人。但是你之前不是讨厌我吗?你嫌我嚣张跋扈,嫌我不敬重长辈,怎的忽然又变了啊?”
顾砚修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但看着那双微微发亮的澄澈明眸,他的眼角没少也都带起了几分笑意,“那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些呢?”
“好吧,就算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呢,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林疏棠的面颊在他怀里轻轻蹭了下,面容瞧着还有些虚弱。
顾砚修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不躲不避,“你说是因为什么呢?”
林疏棠脸唰的就红了,明明两人敦伦的次数也不算少的了,可她还是会因这偶尔的纯情有些不知所措,“我不说。”
“我心悦岁岁。”顾砚修凑得更近了些,闷声笑,“岁岁听到了吗?”
林疏棠望着那双清朗眉眼怔愣了下,而后拿起被褥将自己全部包裹在其中,“听不到,听不到了……”
顾砚修将她的被褥拿了下来,“憋坏了就不好了。”
林疏棠小声嗫嚅道:“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