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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一而再,再而三竭力装半路夫妻……

  长霁市靠南,临海,季节总是比大多数城市来得模糊

  些,一年四季天气多变,春季会有骤降的冷雨,也会有朦胧的晨雾。

  两人相遇时,这座城市还下着霏霏春雨,艳阳高照后持续了一阵的多云天,又早早迎来了初夏。

  这座城市一年里大半是夏天,雨水格外多,空调总要开着,裴君凝在床上厮混了几天,几乎要辨不清春夏秋冬,机械式地回复着信息,按着闹钟,提醒另一个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人规律作息。

  当然,作息是不可能怎么规律的。

  他的易感期本就长,身体反应也激烈,裴君凝扔了一床被子下去洗,昨天的还未干透,今天的就已湿透,浸满信息素的味道,他起初还嘴硬坚持要自己抱被子去洗,险些踉跄摔倒后,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全权交给她负责,自己蜷缩在被里装睡,睡到昏天黑地。

  她对时间感知再强,也被他带得晕头转向,难辨春秋,只能借助其他工具判断时间的分秒。

  又一次标记后,水汽翻涌成云,黑压压压着天际,屋内变得闷且热,裴君凝下床,往外推开窗,几乎没有一点风,她极目远眺,很快抽回手,哐当合上窗户,将窗帘虚虚挂上,往回走顺手开了空调。

  一次会尴尬,两次会脸红,三次再往上,只有良知和道德还会隐隐作痛,到了现在,渐渐熟练的他已经分不清混杂的情绪,只能将错就错地任由事情发展。

  比如暂时标记这件小事。

  他努力回避,回避多了,心底竟生出几分释然,仿佛这是极为正常的事。

  闷热的空气逐渐吹拂开,他伏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漂亮的脊背线条起伏,发丝散落,软软搭在脸侧,显出几分人畜无害。

  鸦羽一振,他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下半张脸埋在蓬松的枕头里,懒懒哼了声:“下雨了?”

  “还没,快了。”

  裴君凝抽过床边的湿巾,细细擦拭过指尖,扔进桶里,又坐在他身边,碰了碰他的后颈。

  “嘶。”

  她紧张起来:“还疼吗?”

  他偏过脸蹭着枕头,唇抿成一条线:“疼。”

  沉默片刻,他道:“咬得太用力了,不过……我的易感期应该过去了,嗯,好像不发热了。”

  “确定吗?”

  “确定,”他抬起脸,下巴倚着手臂,转过眼睛看她,骄矜道,“不确定你也不许再咬我了。”

  “好疼,”他嘟囔着,往右侧一倒,靠在自己臂弯里,脆弱的眼皮轻轻合上,像睡美人闭眼,眼梢流出少许委屈,“打针都没这么疼。”

  裴君凝拘谨:“下次我咬轻一点。”

  浑身上下骨头像散架一般,抬都抬不起来,他心知这是暂时标记后信息素控制身体的正常反应,倒进被子里没骨头似的窝在里面,在柔软舒适的被面舒展开身体。

  空调开始制冷,他贴着暖乎乎的被面,在心底叹气,也不知道她俩究竟谁更有病。

  她非要给他治病,他也想着给她治病,说着不标记打抑制剂,混着混着,还是标记上了。

  裴君凝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见他餍足地蹭着被角,手指轻柔地揉着他的手臂,他哼哼两声,干脆侧过身,枕在她的手上,把她当枕头。

  谁让她老是动手动脚。

  她已习惯他餍足后的惫懒,不再拖着他按时吃饭,催着他到点起床,纯当照顾病人。

  关上的窗户隔绝了外面的人声和鸟鸣,外界变得远,一隅的卧室便显得大了起来,冷风慢慢散了一室灼人的热意,临近床沿,她听着他的呼吸,欢愉后心情意外的平稳而稳定。

  黑云压境,室内本就昏暗,在循规蹈矩的日程里,雨是能打破寻常的例外,将人从一切繁杂而又重复的事宜里解放出来,与人喘息的自留地。

  在这样的不寻常的天气里,所有的日程都有喘息的余地,她不去想接下来要做什么,闲适的心绪盈盈,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他的睡颜,数着睫毛。

  天生浓密的睫毛长而翘,恬静呼吸时,她总会想要是他此刻睁开眼,睫毛该隐隐地颤一下,就像是蝴蝶停在花上,于是春意繁盛,情意栖息。

  裴君凝护着他的脸颊,目光轻柔地描摹他的眉眼,有如月光流转,映亮所至之处,于是他的呼吸节律也变得清晰可观。

  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他每每睁开眼,望向她时,眼底会闪过一瞬难以形容的情愫。

  不管是惫懒地哼着告诉她要休息了,还是撒娇求她帮忙去倒杯水,或只是单纯地睡醒,下意识投向她的第一眼,她总能捕捉到某个瞬间,那双眼蒙眬地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情绪。

  她无法确定这种感觉是确有其事,还是她想入非非。

  于是她愈发频繁地观察他的反应,像在观察好奇本身,又像在观察某个无解的课题。

  猫儿挠似的好奇抓挠着她的情绪,她不上不下地吊着,而研究对象毫无所觉,还在问:“我睡一会儿,你要出门吗?”

  “嗯,”裴君凝指腹揉了揉他的脸肉,他不满地往下压了压,“我的枕头。”

  她挑眉道:“要出门,很快回,见朋友。”

  他哦了声,闭着眼躺在她掌心,忽而提醒:“我易感期过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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