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巴黎这个集训。
沈可鹊来回翻看了几遍纳新宣传,觉得和自己的长处短板很是贴切,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来了机场,定下最近的一班航班,飞往巴黎。
远离了那些烦扰,沈可鹊此刻的心情竟无比空畅。
决定得突然,沈可鹊没带任何行李箱,她一身紧身露脐长袖,宽松版的工装裤,脖上挂了个红色头戴耳机,颇有自由美高的感觉。
被空姐引到了自己的座位,沈可鹊点头谢过后,将耳机戴上,双臂环在身前,想直接睡去。
她正要闭眼前的瞬间,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男生,深棕色的卷发。
对她打了个响指。
沈可鹊不得不承认视线中的这张脸堪称完美,三庭五眼的比例良好,像是游戏世界里面的建模人物。
她缓缓地摘下耳机,声音有些迟疑:“……你是?”
“我认识你。”
沈可鹊更懵了:“那你是——”
“传说中的绝色美人,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男人朝她伸出手掌:“我是邬怀,算是你半个同行。”
沈可鹊大方地回握上他的手,眉头稍挑:“模特?”
“是的,”邬怀在与她过道相隔的另一侧坐下,“更准确来说,是个新人模特,您不认识我也是自然的。”
他的脸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像是能掐出来水似地,是很健康的小麦色。
沈可鹊被他的一本正经逗笑:“不用叫‘您’。”
邬怀明显还想要多聊几句,沈可鹊装作没看见,直接收回视线,摆弄着手机,自拍了几张-
在巴黎的日子过得很快很纯粹,健康饮食、规律作息,模特步的练习日复一日。沈可鹊好像回到了当年岌岌无名的时候,会练习到白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也好像重新感受到了那颗追求完美的赤子之心。
白天总是被训练塞得满当,唯有黑夜漫漫让沈可鹊深陷入短暂的空虚。
她无数次换算着巴黎到京临的时差换算。
一遍遍地点进那个沉默无音的对话框。
很久都没有出现的失眠,再次像一个鬼魇,缠上她来。
将她夜里的每一次呼吸都无限地拉长。
她一声不吭地离开,没有特意告诉过楚宴,但沈可鹊知道他的人脉遍及京临,这些消息无论怎样都能传入他的耳里。
可是他还是没有任何讯息过来。
没关心她飞机落地是否平安、没关心她在巴黎饮食起居是否适应……
沈可鹊其实还偷偷藏着小心思,想看楚宴因为失去她而慌乱阵脚的一面。
如今看来,他自己一人,倒也是很好。
京临的一切,仿佛都被她搁置到了脑后,可又怎么忘都忘不掉。
这些念头总是会翻来覆去地深扎在脑海里面,伴着皎洁月色,发酵加深。
因为训练营的全封闭管理,她身边没了孔钰这个全能助理,沈可鹊还总觉得空荡荡的;好在在飞机上偶遇的邬怀,竟然也是来这个训练营的。
两人是训练营里,唯二的两个黄皮肤,一来二去关系自然就变得亲近了些。
“邬怀,”一次休息间隙,沈可鹊和他坐在半人高的台子上,荡着腿,“你说,我们最终能登上Sumi-Rosa的秀吗?”
她之前只知道Sumi-Rosa的主秀设计师被Vertoria包揽,而后者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她才一直寻不到等上Sumi-Rosa这个世界最顶尖秀场的机会。
到了这里,云集着世界各国最优秀的模特。明明大家都长着精致得过分的脸蛋,但眸里的疏远和夷意,都太过清晰。
沈可鹊才知道,或许有更无力的深层原因在。
她和邬怀的皮肤、发色、血脉,早已决定了一切。
在这个白人审美主导的天下,他们的手里几乎不握话语权。
“会啊。”
邬怀看待未来,好像比她要乐观得多:“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成为登上Sumi-Rosa的第一位黄种人。”
沈可鹊笑意加深:“你这么自信,怎么不说说你呢?”
“我啊,”邬怀故弄玄虚地挑了挑眉,“我自有想法。”
两人毕竟也没有多深的交集,沈可鹊没有继续问下去,她也回了邬怀一个明媚的笑容。
“那就借你
吉言喽。”
回国的日子定在了训练营结束后的第二天。
邬怀还挽留她了几次:“巴黎有挺多景点呢,都可以逛逛的。”
沈可鹊不以为意,耸了耸肩:“你刚入行,过几年就知道了,巴黎这个地方,以后有太多太多次机会来逛了,早够你把所有景点都看腻。”
邬怀见劝说无门也不强求。
“那你回去有什么打算?”他看着沈可鹊,总觉得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这么急,有人在国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