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配与嘉成郡主葬在一处。
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或许是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世界。
棺内,素淡的红色把苏珏衬得很美,碎发揉乱在额角。
他现在安静的过分, 才让送葬的人意识到,苏珏是真的回不来了。
“苏珏哥哥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吗?”
没有人理小苏元,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望不见底的悲色。
沈爷带着侍卫托起棺材放进土坑里, 新挖的泥土带着潮湿味, 十二楼的几人一人一处,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进黄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十二楼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
张怀瑾手里拿着悼词, 声音却颤抖。
苏芷若和苏芷纭抱在一处, 两位姑娘几乎哭至晕厥。
小苏元却讶异地往那棺木张望, 似乎弄不明白那是什么。
为什么苏珏哥哥要躺在那里?
他又为什么不说话?
之后悠悠悼词, 翩飞如絮。
“阖棺——”
沉重的棺盖终于合上, 黄土一抔,终是掩盖了枯骨蓝颜。
为防山中盗墓者,沈爷决定封死棺椁,于是铆钉嵌入,苏珏与世间彻底隔绝。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说话。
等他们浑浑噩噩地回了鸡冠山,小苏元看着苏珏给他做的那些木制玩具,他想和苏珏一起玩,于是他开口呼唤,“苏珏哥哥,小苏元想和你一起堆积木……”
“苏珏哥哥!”
“苏珏哥哥?”
“苏珏哥哥……”
他连唤了几声,无人应答。
此时小苏元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原来苏珏哥哥,不会,不会回来了……
雪越下越大,很快覆盖了新起的坟茔。
就要回到冀州的李元胜一家在遥远处看着,只觉得悲凉。
许久,李书珩嗤笑出声。
他们斗不过一个心思深重帝王。
高墙里的天子以权力为威慑,冷眼旁观所有的争斗、伎俩,玩弄人心,这才是他喜闻乐见的。
“苏先生死了……”
李书珩望天发笑,“苏先生真的死了……”
李书珩笑了很久,笑出了眼泪。
若他知道离别来得这样快,或许他们李家就不该把苏珏拉进这万丈深渊,那样的话苏先生会一辈子平安喜乐。
是他们错了。
“书珩,我们回去吧。”李元胜叹了口气,苏先生终究还是回到了死亡的命途上。
回去时李明月频频回头,眼望着那新起的坟冢,他心里同样难受。
他们虽相处不多,但他也着实敬佩苏先生。
谁曾想,天不假年,清风明月般的苏先生也死在了阴谋权力之下。
可悲又可叹。
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无尽的悼念。
……
又不知过了多久,朦胧的天色下,下朝而来的林宸撑着伞望向砸进土块填埋的坟冢,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在遇见公子之前,他一直背负着娼妓子之名,因此尝尽了人情冷暖。
是公子不计较他的出身,给了他一条通达的坦途。
可没等他有所报答,公子便死于权力算计之下。
这不公平。
他想起自己一时慌乱,不由得冷静下来,随手拂去眼泪。
大雪将来过者的痕迹掩埋住,大山里封着名动一时的天人苏珏。
此后林宸上朝退朝,官民来去,迟早一天,销声匿迹。
……
日月轮转,生生不息。
远在千里之外的胡地朝堂之上,楚越着盔甲站在大殿旁,她眼见群臣跪拜,平身,一一进谏,周而复始。
她还经常看到太子与金元鼎,二人似乎很不对付。
两人每次相互对峙,便停下来,戏谑地听他们争吵,仿佛乐在其中。
说实话,楚越是在公金大人府邸暴乱的第三天见到这位胡地实际的掌权者金予泽的。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晓了太子的名讳——金景琛。
父子二人明显是面和心不和,太子金景琛想大权独揽,父亲金予泽自然不肯全数放权,这中间还夹了一个德高望重的金元鼎。
可以说胡地朝堂是三足鼎立。
回想半年之前,奴隶暴乱愈演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