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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仰,目光戏谑:“裴公子大费周章,是要苏某做什么吗?若苏某不从,裴公子会杀了我吗?”

  “苏珏公子说笑了。”铁锹顿了顿,而后继续,“我方才说了只是多管闲事。”

  “裴公子果然与旁人不同,此等闲事竟也敢管。”

  棺盖被撬翻前,苏珏苦笑自己总是错为他人期许,他空有新元纪的思想,实际上一直以来都在做错误的事。

  他本想安度一生,这明明是这个时代多少百姓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可他总想着改变,他明明应该知道,世间万事多不公,即使在他的那个时代也不全然尽善尽美。

  到头来还是被人算计。

  说实话,他从前的人生是骄傲的,是张扬的,年少成名,顺风顺水,家族传承的文人气节自小就慢慢渗透进他的身体,他向往文人所创造的乌托邦,躲在里面,他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若不是渐冻症,他真的不是何为世间八苦。

  渐冻症病发时,他还不刚刚二十几岁,正是花样的大好年华。

  病重时,他望着病房外四季变换的天气,感叹世事无常,

  后来他还是带着遗憾,在拉直的心电图下,眼神灰暗。

  谁知上天又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但经年已过,他差点再次命丧黄泉。

  “苏珏公子,你该重见天日了。”

  棺盖终于被撬开,苏珏惨白灰败的脸,美人颈微微弯曲,他看着洪竹,粲然一笑:“世间蝇营狗苟,如蚁附膻,从未改变,多谢裴公子,苏某自有自己的路要走。”

  裴尚轩看得心头发颤,眼眶不知是寒雪冻的还是行将流泪,通红着,他死死盯着苏珏。

  那个曾经如明珠一般耀眼的天人苏珏,现今惨淡如斯,没有任何生气可言,口中不时涌出几口浓血。

  苏珏强撑着站起身,在裴尚轩的搀扶下往山顶望去:“裴公子,后会有期。”

  雪白山地又多了几朵梅花残印。

  ……

  长安城越发诡异,许多人说看见了苏珏的鬼魂整夜游荡,百姓都说是苏珏死得不明不白,这才魂归索命。

  一时间,方士术士的身价水涨船高。

  因为这个缘故,承文将军又收了好些徒弟。

  眼见民心不稳,楚云轩虽不信冤魂索命,只信有人装神弄鬼,但也只好下旨反复拷问那夜还活着的人,他们可曾看见什么,但那些人也只是摇头,呓语不休,连声说着对不起。

  见此,楚云轩立马去了临江的那座孤山,命人开棺。

  嶙峋的白骨让楚云轩暂且放下心来。

  “寡人便不信,一个死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楚云轩当着文武百官如此说道,丞相杨兰芝站在下首,一言不发。

  而太子楚天佑也是如此。

  “陛下圣明!世上怎么会有鬼魂呢?想来是有人作祟。”

  林宸首先出列歌颂楚云轩的圣明之言。

  “很好,林爱卿所言极是。”

  楚云轩圣心大悦,之后便无事退朝。

  下朝时,林宸走在青石板路上,走着走着他抬头看了看天,随后一言不发。

  在其身后的杨兰芝与楚天佑对视一眼,只觉得此人变了许多。

  可到底变了什么,他们也说不上来。

  ……

  风和日丽,浮玉山上依旧生机勃勃。

  自从十二楼出事,他们便全都转移到了浮玉山上,过着韬光养晦的生活。

  女学生们性情沉稳了许多,心里还挂念着死去的苏珏。

  沈爷虽心中悲痛,却还是在浮玉山和鸡冠山上往返。

  公子所期许的,他们会努力做到。

  此刻,树影摇晃,负责下山采买的郑刚放下物资急匆匆地去找沈爷和季大夫。

  “沈爷,季大夫,前几日那位陛下派人去挖了公子的坟墓。”

  听到此消息的沈爷和季大夫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又当作无事发生,“知道了,郑刚,鸡冠山那边还得多费心。”

  “是,郑刚明白。”郑刚虽还有疑惑,但还是转身退下。

  待郑刚走后,季大夫才停下手中挑药的活计,脸上现出略微惊喜的神色,“那臭小子或许真的没死,之前我与许攸都觉得尸身有问题,可怎么也查不出来。”

  “现在长安城人心惶惶,也不知是报应还是什么,公子若真的还活着,或许有一天会来找我们的。”

  “但愿如此。”季大夫捋了捋全白的胡须,手里的活计继续。

  屋外又想起郑刚追赶小苏元的声音,二人对视一眼,已经习以为常。

  ……

  春风送春雨,又一年春日。

  胡地使者于长安觐见,楚云轩按成例赏了些物品,却未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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